”秀秀。”对面传来低沉的磁性声音,如此亲呢的呼唤,塔尔听声辨音己识别出来电居然是叶俊文打来的?他为什么要给安彩秀打电话?
”叶俊文?”塔尔平静地问?
“是我啊,秀秀,你,你为什么要自杀?”对方声音低沉情绪低落:”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听说你自杀,我,我的心都快要碎了,你是为了那个约定吗?”
塔尔怀疑地看着手机,这个叶俊文不是马上要跟沈冰燕结婚的吗?怎么又会打这样一个电话来?在病房里他的神态可是泰然自若的,哪里有半点心碎,他说心碎是表示他对安彩秀也有情?还有什么约定?自杀约定?
”你说句话啊秀秀,我心痛的不能呼吸了,你是要让我负疚一辈子吗?你知道在我心里你也很重要,我希望你好好的,如果可以,我们以后是永远的好朋友,我不想看到你出任何事情,可是你知道我很难选择。”叶俊文还在苦恼似地絮絮叨叨,塔尔并不理解他说上这么一大串是想表示什么。这令它困惑。
对人类复杂的情感表达它始终无法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你不是做出选择了。”塔尔只好这么说。
“可是我一直怀疑我的选择是不是错了,选择了她伤害了你,如果选择你又会伤害她。”她自然是指沈冰燕。这是一个同时游走在两个女孩之间的男人。
塔尔笑了下,它无权指责,不评判:“你怎么做都好,不用问我。”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吗?你会恨我一辈子对吗?我是说过如果今生我们不能做夫妻,就一起自杀相约来世,原谅我食言了,可是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啊,当时如果不是你哭着求我,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答复与承诺,我实在没办法,才那么说的,你怎么能这么傻,真的就去自杀,你不要你的父母了吗,想想他们该多伤心,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也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秀秀,对不起,你不要再这么想不开,自寻烦恼了好吗?忘掉一切,给自己机会,重新来过,你还这么年轻,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男孩子,真的。”叶俊文的这番说词令塔尔都怔住了,就为了他的玩笑话,安彩秀选择了自杀,而他良心发现打电话过来悔过?
是说叶俊文当初开玩笑太轻率还是说安彩秀太认真,钻了牛角尖。
当安彩秀发现死亡后跟活着一样,什么都没改变,还是能说能做能看能走能思考,又不知会不会后悔她的这次轻易放弃的物质层的体验,当然在那边也会有人接她,每个人在世代轮回中都有着自己的相关的家族成员有在那边等着接应。
当然如果逝者觉得在物质层体验的经历都是不好的,也会有自称救世主的出现,当逝者说不想要这样的经历时,就会被对方全部拿走。因为是逝者认为不好或是坏的,自愿放弃,放弃自己的人生体验,对个体来说,那也将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可以说活人世界处处坑,在那边世界也有无数坑在等着。
“一切都过去了。”塔尔说,它这么对叶俊文说着,又补充了两句:“不用过分谴责自己,没有谁需要为谁负责,都是自愿的。”然后轻轻挂了电话。
因为不尊重自己的生命而自愿放弃的个体只能为自己负责,怪不到别人头上,这是个体自愿选择的结果。
塔尔一个人坐在房间外小客厅内的沙发上,托腮开始想它自己的事情,它己确定它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它一直心底若有失落,到底是什么呢?却又毫无头绪。
因为安彩秀是服药,身上并无受伤处,又是女孩子,阿威亚在她后脑勺不显眼处开了个小口将塔尔芯片塞入,与大脑内神经血管细密相联,技术极是精湛,手法也极为精巧,当然不是现世人类医学可以理解的技术。
实际上能到地球上来的外星人当然不会是它所在原来星球上的形态,而是为了符合地球的振动,自动捡取地球上的物质材料重新构建,把地球上的存在元素以地球人类不可知的方式重新组合以保持稳定,转换了原来本身的形态,而成为人眼可见的样子。
外星人飞行器能被看见的也是基于这个原理。
人类所以不能理解他们,辨识不出,只因为他们并不与人类一样是靠物质大脑运作,他们更多是与心识和能量运作。
当安母想来叫塔尔去吃晩饭时,见它蜷在小沙发里,头发散下,似乎己睡着了,又不忍心叫醒它,去房间里拿来一床丝被给它盖上,轻拂开它头发,凝注它的脸好一会,才轻轻叹息一声,离开了。
塔尔当然没睡,只是装睡,见安母没再打扰它了,又坐直了,继续闭眼陷入自我冥想的静思里,它不睡,但物质身体却需要休息静养。
天已又早早地黑下来,如水的夜色冰寒慢慢无声无息的浸入二楼里空间每个角落,塔尔倒也很享受这样难得的静谧时光,
但是上楼声响,安母还是不放心,端了饭菜上来,放沙发中间小茶几上,去摁亮了电灯开关,慈爱又关心地问着:”为什么不开灯?”
灯光雪亮地从头顶前方洒下来,塔尔无奈地睁开眼。
“吃点饭吧,己过晚饭时间了,不饿吗?”安母忧虑而又不安,从她女儿回家几个小时了,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实在让她担心。
安母去坐到塔尔身边,轻轻地想要搂住她的肩摸摸她的头,塔尔己很尴尬地赶紧站起来,仍要显得很自然地微笑说:“这么冷,您早点睡,不要管我。”
“我是你妈,怎么能不管你?你叫我怎么放心你?”安母眼中掠过一丝失落,她想给女儿温情,但女儿似乎真的长大了,都不想与她靠近,她可是她妈妈呀,是女儿嫌弃她老了吗?
“为什么不放心?”塔尔反问,随即扫视自身:“我觉得很好啊?”它向安母绽放一抹自然的笑容。
“可是你-”安母看着她女儿,觉得看来似乎没事,但心头仍是隐隐不安,似乎她女儿这份表面平和下是不是掩盖了什么令人不安的事情?
”我很好。”塔尔保持微笑:”您应该放轻松,不要给自己增添心理压力,那不会令您愉快。”
到底是谁有压力?
而塔尔客气安抚的语气却又显出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生疏与刻意想拉开的距离感。
安母心里更加失落了,当女儿越表现异常,更加让她焦虑,害怕女儿再次走上绝路。
“我是你亲妈,从小把你养大,我对你别无所求,不求你大福大贵,我只求能活着看到你结婚,有个幸福的家庭,有个自己的孩子,然后健康平安地过完这一生,你能答应我吗?”安母情绪激动地表述着自己对女儿的期盼与请求,希望能感化女儿,不要再做傻事了,刚从生死线上回来的女儿,对她是失而复得的心情,害怕再次失去。
慈母之爱,令人动容。
塔尔看着这个二十多平的小客厅外的出口,那里是下楼楼道,安彩秀早已经离开了这个身体,这里的一切都不再与她有关,安母殷殷期望只能落空了。
“如您所愿。”塔尔最后低声说。它也不是愿望给予人,如果安母期待这样的愿望,那就期待吧,总比没有希望好,希望总是令人振作。
安母怀疑地看着它,判断着它话中到底是答允还是拒绝的成分,求证着她女儿是不是真的心结己打开,不会再寻死了。
塔尔继续出神发呆的状况,当安母再对它说什么,它只是嗯啊回应,显得神思游走不在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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