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低头轻笑,如同空谷幽兰,唐大帅果然一下就被勾走了魂,亲亲热热的挨着玉安坐下了。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大帅你害我空欢喜一场,得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寻光立刻伸手要钱。
唐大帅看着这张漂亮的脸蛋,心中遗憾,怎么就这么粗鲁,一点矜持也没有,生了个死要钱的性子。
真不讨人喜欢。
他摸出一把银元来递给寻光,道:“你就是来讨债的,你说说我要是没钱,你还会不会爱我啊。”
寻光心道爱你个屁。
“那我可没想过,反正大帅要是没钱,也见不着我,我也犯不上去爱你。”
唐大帅哈哈一笑,道:“这倒是真心话。”
屋子里欢声笑语,灯影浮动,更衬得屋子里的唐太太特别暗淡。
她插不上嘴,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沙发里,看着别人虚情假意。
翟陌看在眼里,心道看来这位唐太太还爱着唐大帅呢。
他跟在副官身边一天,确实干的是打杂的活,可是他发现唐大帅也不是一无是处。
唐大帅太极拳打的特别好。
师长和旅长来找他要钱要粮,他连消带打,竟然将气势汹汹的两个人给推了回去,让他们自己出去找钱找粮。
这两个人拥兵自重,却还能这么将唐大帅放在眼里,看来不仅仅是因为唐大帅是个钱袋子。
这师长下面还有两个团长,他还没有见过。
不着急。
翟陌思来想去,又去看寻光,寻光在灯光下数钱,当着唐大帅的面将她的庸俗表现的淋漓尽致。
唐大帅的手还是太小了,这一把竟然只有九个银元,还不如去打麻将赢的多。
她摸出两块银元塞在翟陌手里:“拿去,在外面要花钱的地方多,不要小气。”
“谢谢姐姐。”翟陌将银元放在口袋里。
“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过了十天不到,唐大帅就开始按捺不住,家花不如野花香了。
大帅大宅里一下就冷清下来。
翟陌晚上回来,吃了饭照旧去陪寻光说话。
“姐姐,我今天见到了那个姓商的老板,他是做烟土生意的,气派的很,好像十分有钱,姐夫让我招待他,我有点害怕。”
他乖巧的说着,低垂着头,脸上没有任何害怕的神情,反倒像是在假扮一个好孩子,逗寻光玩似的。
系统麻利的将这位姓商的资料抖出来,好让小朋友工作更顺利,不要有那么多毁灭世界的想法。
寻光看了一眼,道:“怕什么,这姓商的又不是什么好鸟,他最没骨头,只要有钱有权,对他有用处,他都能低声下气,以前在歌厅,最数他抠门。”
“啊,”翟陌点了点头,“看来姐夫对他有用了。”
寻光道:“他不巴着能行吗,你姐夫管着码头,码头的船要进来,都要有你姐夫的条子,他恨不得给你姐夫舔屁股。”
“姐姐知道的真多。”翟陌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句。
寻光道:“以前你姐夫什么都跟我说,那个时候......”
她似乎在回忆光荣时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翟陌看着寻光的手指甲脱落了一点,岔开话题:“姐姐我给你涂上。”
他在灯下捧着寻光的手,细细的给她补指甲油。
在大帅府里,时间就像是被按下了两倍速的按钮,过的飞快,唐大帅在外面莺莺燕燕,有一个怀上了,刚要接回来,就被汽车给碰了。
车是副官张宜春开的,刹车不知道怎么不灵了,旁边还坐着翟陌,惊的脸都白了。
再一检查,刹车线被人磨得只剩下一点点了,好巧不巧就撞上了这位姨太太。
坐在后面的唐大帅认为有人要杀他,开启全面防御状态,将这位倒霉的姨太太预备役抛在脑后,躲回了家里,一切事物都让张宜春去做,身边随时跟着两个警卫员。
张宜春又将这些跑腿的小事交给了可以信任的翟陌。
翟陌捧着条子去找商丘,商丘果然没骨头的将他迎了进去,对着翟陌一番阿谀奉承,捧翟陌做了唐大帅跟前的大红人。
不巧何海来办贷款业务,在外面听到了,气的牙根痒痒,当场发作。
“哼,商董事长也太瞧的起他了,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什么大红人,你别捧错了头,这就是一只苍蝇,哪里有便宜就往哪里凑。”
翟陌一句话不说,将码头放行的条子塞口袋里,站起来走了。
商丘这下傻了眼。
这一船货一天损失就是上万啊!
“哎呀,何公子你......哎这可怎么好。”
何海道:“不就是一张条子吗,我去找姐夫给你要一张就是!”
他有心要显摆自己的能耐,往大帅府去了,结果连唐大帅的面都没见着。
唐大帅现在是惊弓之鸟,除了本来就住在府上的人,其他人一个都不见,连师长都被请了回去。
何海的分量还比不上师长。
他铩羽而归,也不去找商丘,商丘等的心焦,在心里把何海臭骂一顿,心道翟陌要是只苍蝇,他就是坨屎,非凑上去不可。
他叫人去打听翟陌,得知他在银行存款子,连忙奔了过去,将人请了回来。
“小兄弟,这条子你还是快些给我吧,这耽误一天,就是一大笔款啊。”
翟陌坐在沙发里,纹丝不动,没有要掏东西的意思。
商丘一愣,然后笑道:“我懂我懂。”
他打开钱夹,给了一张五百面额的钞票,出了平成,这钞票就全无用处了。
翟陌没有去接,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带着不符合年龄的阴沉狠厉。
他是披着羊皮的狼,现在要小小的露出一下利齿了。
“给我十分之一,条子你拿去。”
“什么!”商丘没想到他一个小孩,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肚量。
可是转念一想,莫非这是唐大帅的授意?
唐大帅的车遭人动了手脚,想必现在要跟手下的人马套近乎,这是要出钱出力养兵了。
他自己脑补了一番,将翟陌的所作所为找了个绝佳的借口。
翟陌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他会怎么想,看着商丘一番风云变色,自己坐在那里稳如泰山。
“不瞒小兄弟,我这一船刨去成本,挣的也不多,既然大帅要,那我也只能给,一千块银元,不能再多了。”
翟陌看着商丘表演心痛,点头道:“不要银元,换成小黄鱼。”
商丘一脸的被雷劈了。
这回是真的心痛起来。
一条小黄鱼就是一两重的金子,银元好弄,小黄鱼不好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