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领主摇了摇头,依旧不同意。
见说服不动这位选候,阿基坦公爵就把目光转向了还未表态的那两名孩子。
“执政官的职位由得到选候票数最多的候选人当选。目前我已经有三票,那么,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巴伐利亚的那个孩子依旧在抽噎着,说不出话。而波西米亚的那个孩子则学着大人的样子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说道:“既然阿基坦公爵你说父辈们做出的‘选候不担任执政官’的约定无效,那我就投我自己一票吧。”
“你?”阿基坦公爵瞪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那孩子迎着阿基坦公爵的目光,“我的父亲死了,不代表波西米亚王国就衰落了。波西米亚比你的阿基坦富庶的多,等我正式执政后,波西米亚就会重新成为联邦内最强大的势力。既然你说要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那我觉得选我才是最合理的。”
那个年老的领主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虽然年幼,但可比你对面那两个已经成年的选候成器的多。波西米亚王是后续有人了,既然如此,那我也投你一票吧。”
那孩子庄重地站了起来,向着那年老的领主一欠身,以表示谢意。
阿基坦公爵被这两人给气的不轻。他瞪着眼睛,看向了巴伐利亚的那个孩子:“你现在是选候,不要哭哭啼啼的。让你投个票而已,说吧,你选谁?”
后面的家臣看不下去了,站出来说道:“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闭嘴吧,你又不是选候。就算你是摄政,也没资格在这里说话!”阿基坦公爵白了他一眼,“让你们的领主自己来投票!”
阿基坦公爵说话时吹着胡子瞪着眼,甚是骇人,把那个孩子给吓到了。于是,他不仅没有如阿基坦公爵期望的那样回答,反而抽噎的更厉害了。
“别哭了,别哭了。别忘了,一会儿波西米亚王还答应要送你一个玩具呢。”那年老的领主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安慰这名巴伐利亚公爵:“你就在这里选一个你最喜欢的领主,然后会议结束,你就能出去玩了。”
这句话起了一点作用。那小孩一边抽噎着,一边把手指向了那个答应要送他玩具的波西米亚王。
这下子,阿基坦公爵这边的人全都忍不住了。不等阿基坦公爵说话,他身后的一个骑士就指着那小孩,厉声骂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个玩具,就把你给收买了?”
那小孩哪见过这阵仗。只见他咬了咬嘴唇,随即就“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他哭的比之前还要剧烈,整个会议室里,登时就只剩下响这名“巴伐利亚公爵”的哭声。
“哭什么哭!”那骑士不耐烦地喝到,“这是什么场所?要哭,滚到厕所里哭去!”
“无礼之人!”
那年老的领主忽地脸色一遍,用力地把桌子一拍,朝着那个骑士喝到:
“座在这里的可是巴伐利亚公爵,阿勒曼尼联邦的选候之一!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同他说话?”
“我……”
“来人,快把这个无礼之徒拉下去!”那年老的领主步步紧逼,“拖到外面打个五十大板,也教教他什么才是礼数!”
“等一下。”
阿基坦公爵冷着脸,喝止了那些准备动手的骑士。
“怎么?”年老的领主不依不饶地盯着阿基坦公爵,“你想包庇你的手下?”
“不。我的人,我自己会处理。”
说着,阿基坦公爵就回头给了那骑士一个眼色:
“冒犯巴伐利亚公爵,你在这里自裁谢罪吧!”
“……遵命!”
那骑士只犹豫了一小会儿,就自己拔出了剑,抹开了自己的脖子。
血飞溅到了桌角上,一下子就把那老领主也吓住了。他只是想抓个点来攻击阿基坦公爵,哪想到阿基坦公爵会直接要求自己的骑士送死,而那骑士竟然也毫不犹豫地就做了!他这个老谋深算的老头子都被吓住,更不用说还没成年的波西米亚王,而一直哭哭啼啼的巴伐利亚公爵,则被吓的哭的更大声了。
“没有欣然赴死的意志,就不配成为一个军人。这就是我军的作风。要复兴阿勒曼尼联邦,我们就需要这样的作风。”
阿基坦公爵面不改色地用手帕擦干溅到了自己脸上的血。
“不过,他既然已经用一条命来赎罪,那以后我们也不能继续追究他了。”
“以后?”
那老领主大奇,而后很快又变成大惊——他看到那个已经死了的骑士,正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而他脖子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着。
“第一次见吧?”阿基坦公爵笑道,“他不是唯一。我的整个军队现在都是不死之身,这就是我敢和敌人叫板的底气所在!”
说着,他又凌厉地扫了波西米亚王一眼:
“你说波西米亚会压过阿基坦,那请问你的军队,也拥有这样的力量吗?”
波西米亚的那个孩子已经完全惊呆了。而那个年老的领主则长吸了一口冷气:
“强大的力量,往往会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庞大代价。阿基坦公爵,你正走在一条不归路上!”
“我可看不出我这力量有什么代价。”
阿基坦公爵以咄咄逼人的气势再度扫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
“再来投一次票吧。新的执政官,你们要选谁?”
“我觉得,投票在刚刚就已经结束了。”那老领主说道,“你得到了三票,波西米亚王也得到了三票。在缺少一个选候的情况下,没人能够成为新的执政官。这件事情,接下来还要从长计议。”
“老东西。”阿基坦公爵瞪着那个领主,“你就一定得和我作对吗?”
“我觉得我只是在正常行使我的权力。”
“那么,”阿基坦公爵把身子往前一凑,“如果我们这六个选候中再少一个,总共变成五票,以我现在的三票,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执政官了?”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阿基坦公爵恶狠狠地说道,“只是在提醒你,现在的我有这个实力。而且,也只有我才有了。”
整个场面一下子充满了火药的味道。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士兵走了进来,把一封信递给了阿基坦公爵。阿基坦公爵打开信,只看了一眼,就放声大笑起来:
“看来有结果了。新任的盎格利亚公爵来信,把票投给了我!”
“新任的盎格利亚公爵?你想当执政官想疯了?”那老领主骂道,“盎格利亚已经变成共和国了,没有投票的权力!”
“不,现在已经又变回了盎格利亚公爵领。”阿基坦公爵把那封信朝着桌子上一抛,“因为那可笑的农民共和国已经被我的军队消灭了。而盎格利亚公爵领正统的继承人,已经在我的帮助下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老领主用发抖的手那起了那封信。信的前半部分全都是战报,大意就是联军在前线节节获胜,已经占领了七成以上的盎格利亚土地。信的后半部分则是以盎格利亚公爵的名义写的,上面写了支持阿基坦公爵成为新的执政官,并且附上了印章。
“看到了吗?”阿基坦公爵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我的军队。盎格利亚之后,就是丹麦、瑞典、挪威,我成为执政官后,我们所受的所有屈辱,都会加倍让敌人还回来!”
虽然明白阿基坦公爵成为执政官已成定局,但那老领主还是不甘心地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狂妄自大。别忘了,就连拉格纳.洛德布罗克都败在了现任的英雄王和瑞典王手上。等惹到他们出兵,你们想后悔都晚了!”
“英雄王?”
阿基坦公爵不屑一顾地笑了起来:
“他现在正在乖乖地执行我的命令,去取瑞典王的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