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娴雅昨夜睡得很不安稳,她还做了噩梦。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觉得嘴巴有点痒,她也没有在意。
小青听到动静后就端着洗漱水进来,小姐,今天你怎么醒这么早?也不多睡会?
当她看到袁娴雅时,惊得松开手里的盆,哐当一声,盆摔在地上,水撒了一地。她瞪大双眼,指着袁娴雅,结结巴巴的,小……小姐,你的嘴……嘴巴……
哐当的声音让人烦躁,袁娴雅柳眉横竖,非常烦躁,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清早的就毛手毛脚的,我的嘴巴怎么了?
这时她也反应过来了,觉得嘴巴传来一阵刺痛,接着就是那种火辣辣的疼。
小青低下头,小小声的说:小姐,你的嘴巴肿了,是不是上火了?
袁娴雅摸了一下嘴巴,不由得嘶出声,太痛了,痛得她的脸皱起来,有些扭曲,她连忙跑到铜镜前一看。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她嘴里传出来,啊!我的嘴!
只见铜镜中出现一张香肠嘴,又红又紫,非常狰狞,左边的脸也高高肿起,巨丑,袁娴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
她摸着嘴巴,唔,怎……么……会这样?
说出来的话也吐字不清,不仔细听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丑女是她?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袁娴雅气得差点晕厥,连忙把梳妆台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把一个盒子砸在铜镜上,啪的一声铜镜出现了一道裂痕,里面映出无数个狰狞丑陋的袁娴雅。
看她发火了,小青大气不敢出,她思考了片刻,连忙说道:小姐,奴婢这就为你宣府医。
她撒腿就跑,不一会儿他就领了一个老大夫进来。
袁娴雅的院子离楚夫人的院子不是很远,她的尖叫声传到了她那边。把还在睡梦中的楚夫人给惊醒了。
她立刻弹坐起来,也把楚太傅给惊醒了,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做噩梦了?
老爷,我好像听到了雅儿的尖叫声,她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楚夫人忧心忡忡的道。
那你过去瞧瞧她,看她是什么情况。
上官宏才洗正在洗漱,就听到拍门声,着急的叫喊声:上官大夫,救命啊,救救我家小姐。
他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脸还没有洗,来不及多问,拎着药箱跟着小青跑到袁娴雅的院子,跑得急,气息很不稳。
你们小姐是怎么了?踏进院子他才有机会问。
小青支支吾吾的,小姐,她……她,上官大夫你进去看就知道了。
年过半百的上官宏看她这模样心中一沉,猜测袁娴雅是得了什么急症,顾不得累快速走进去。
小姐,上官大夫来了。
上官宏进去的时候看到袁娴雅端坐在凳子上,从远处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他也松了一口气,才有时间抹额头上的细汗。
袁娴雅有些坐立不安,她难以接受她如今的模样,她找了一块面纱带上,看到上官大夫她眼神闪了闪。
眼里都是焦急,但她还是故作淡定的坐着,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温婉开口:大清早的就麻烦上官大夫,实在是雅儿的不是,小青你也真是的,也不把事情说清楚,害得上官大夫这么急。
她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关心,带着几分歉意,上官宏听了觉得熨帖不已,觉得她果然如传言那般温婉,善解人意。
袁小姐不必客气,还是让老夫替你看看,不知你是哪里不舒服?
闻言,袁娴雅为难的低下头,她是真的不想以这尊面容面见任何人,但又怕毁容了,她一直很注重保养她的这张脸
。
上官大夫,我……你帮我看看这如果是好?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摘掉面纱。
饶是上官宏经历过很多事情,什么场面没见过,但还是被这个画面给唬了一下,这个香肠嘴肿得让人反胃,红紫交加,隐约间看到一个非字。
他怀疑是自己老眼昏花了,揉了揉眼,定睛一看还真是非字,尽管心中有无数的问号,他还是非常有涵养,面不改色。
袁小姐伸手,老夫先给你把脉。上官宏放下药箱就着手给她把脉。又叫她抬起下巴,他仔细瞧了一下她的嘴巴。
稍微一靠近,就有一股恶臭味传来,这种恶臭味如同腐叶烂在地里的腥臭味,让他觉得有些反胃,作为一个医者会遇到各种出其不意的情况,他们都要随机应变做出相对的反应,采取措施。
上官宏微皱眉,从药箱中拿出薄薄的纱布,忍着这种刺鼻的臭味,用白色的纱布摁在袁娴雅的嘴巴上。
纱布刚碰到她的唇,她一个激灵,身体条件反射往后一躲,痛得她差点就弹跳起来,这种痛犹如钝刀割在身上,折磨人得紧。痛得她直冒冷汗。她有种想在地上打滚的冲动,想挠东西。
啊!好……疼!她终究忍不了这种疼痛喊出了声。
上官宏看到她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楚楚可怜的样子,忙安慰:一会儿就好了忍一下,我需要看一下你嘴巴是否长了什么东西。
他又摁了几下,发现没有什么硬块,也没有流脓,当他拿开手时,袁娴雅再也维持不了端庄了,就几秒钟的时间,让她觉得时间漫长,犹如上刑般。
后背湿了一片,黏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她弓着身子靠在桌子上,语气软绵绵的,上官大夫,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好?
袁娴雅最关心她的脸和嘴,这是重中之重,她想快点好起来。
楚夫人匆匆忙忙的走进来,看到虚弱又顶着香肠嘴的袁娴雅时,差点认不出她来,惊得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冲到她身边,关切的问道:我的雅儿,这是怎么了?上官大夫你一定要帮她看看,医好她,给她开最好的药。
上官宏摸了摸胡子,夫人稍安勿躁,老夫已经替小姐把过脉了,这个像食物中毒,小姐是不是吃了什么相克的东西,昨天到现在你都吃了什么?我好对症下药。
小姐的吃食与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她与夫人一同吃的晚膳,临睡前吃的是滋补养颜的雪梨银耳羹,不可能是食物中毒。小青道。
这个我能作证,雅儿平时饮食就很规律,她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吃的。楚夫人道。
你们再仔细想想,可有吃过别的东西或者去过哪里?
啊,奴婢想起来了,昨日是不一样的,会不会是?小青惊呼道。
什么不一样?别藏着掖着,把知道的觉得疑惑的都告诉上官大夫。
小姐还去过二少夫人的院子呆了半天,就和二少夫人接触得比较多,小姐,你是不是在二少夫人的院子误吃什么东西了?
小青这次学聪明了,没有说苏叶任何的不是,但也容易让楚夫人觉得是苏叶把袁娴雅弄成这样的。
闻言,果然楚夫人拉下了脸,怎么又是苏叶,她还是跟你过不去,一点也不安分,她惹出的事那么多,这才刚进门不久,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能攀扯到苏叶身上她非常乐意,她也想栽赃给她,让他们觉得自己变成这样都是苏叶在背地里搞的鬼。
但这次还真的扯不到苏叶的身上,她没能进她房间,当时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进他们房间看看,看到苏叶她就来气,又怎会有心情在她面前吃她的东
西。
她有些后悔了,在苏叶说想吃点心自己拿时她应该偿一口的,这样现在才她有足够的理由把事情推到苏叶身上。
攀扯到苏叶身上行不通,那么多人看着,她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连一口水都没有在苏叶那里喝,要是推敲起来一下子就会被识破了,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小青,你别胡说八道,不关二表嫂的事,她那里没有问题的。袁娴雅暗自咬牙,不得不为苏叶辩解。
你就别为她说话了,是不是她那里的问题,是不是她做的一查便知。
袁娴雅心不在焉的胡乱点头,上官大夫,昨日我没有多大的胃口,只是吃了几块肉,与一些菜心,临睡前喝了一碗银耳羹,与几块马碲糕就没别的了。
上官宏一看,桌子上确实还剩几块马碲糕,马碲糕与她昨日吃的那些东西也不相克,他用银针验了一下毒,也偿了一口,发现马碲糕没有任何问题。
他想了想又问:袁小姐,昨日你除了二少夫人的院子还有你房间之外你还去了什么地方?
昨日我就只是在这两个地方呆过,还有膳厅就没去过别的了,上官大夫,我的嘴什么时候才能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袁娴雅有些担心的问道。
上官宏也查不出什么来,这明显是过敏所致,但源头查不到,他心里很疑惑,他又摸了摸胡子,给了她一个定心丸。
袁小姐请放心,你这个症状需外敷内服,我开两副药方,叫人对着药方抓药就可,你这个模样恐怕吃不下什么东西,也只能吃些粥,饮食要清淡,注意事项我会写出来,你注意些就行。
闻言,她才放心,多谢上官宏大夫。
上官宏开好药就走了,他暗想一定要把这个疑惑给解了。
雅儿,给姑母看看,疼不疼?你怎么就遭了这个罪。楚夫人一脸心疼。
袁娴雅现在说话都费劲,一动嘴就有一股钻心的剧痛牵扯着她,她不想说话,强忍的不适含糊的扯出几个字,姑……母……唔……没事。
楚夫人还是没有打消对苏叶的怀疑,让人去景岚院找人来问话,也把昨日照顾楚墨轩的那几个人叫来问话。
楚夫人不相信苏叶带来的人,只是想叫之前在景岚院伺候的丫环,楚云溪的院子女侍从不多,他没有贴身大丫环,只有贴身小厮。
楚云溪刚起就看到林嬷嬷来他院子,林嬷嬷看到苏叶正在练枪,这次她不敢再放肆了,恭恭敬敬请安:二公子,二少夫人安。
一大早的,林嬷嬷来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