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秦耕耘被一掌拍飞,重重地摔落在地,哇的一下,片刻后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心里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不会被看出来吧?
他接了周琨一掌,胸口有些发闷,但并没有受伤,不过在周琨眼中他只有练气四层的修为,自然不能安然无恙。
可他毕竟是第一次演戏,没有吐血的经验,刚才催动灵力想要逼出一口血,只是第一下竟是没吐出来。
好在此时周琨意气风发,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见秦耕耘被自己一掌拍的吐血,顿时哈哈大笑。
“秦耕耘,是不是很不甘心?”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莫小兰抓回来,不但要用她双修,还要把她当做炉鼎,榨干最后一丝灵气。”
“我还会告诉她,你死的时候是怎么受折磨的,让她为你高兴,哈哈哈!”
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向秦耕耘。
“你别过来,不要,不......”
秦耕耘“惊恐”地叫喊。
“哈哈,继续叫吧,没人能听得到!”
周琨愈发欢畅,屡次求娶莫小兰不得,被秦耕耘当众落了面子,在北荒受挫而归淤积的怨气,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秦耕耘,你活该!
因为伱,我被赶出灵丹坊,还被退婚!
连彩礼都拿不回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都是你害的!
待你被废了修为,我要把你折磨至死!
躲在结界边缘的杨凤山看着秦耕耘那狼狈恐惧的模样,脸上现出狰狞的笑意,三角眼中满是怨毒。
周琨一步步走向秦耕耘,欣赏着他脸上的绝望。
倏地,秦耕耘脚下生出一柄灵气幻化的飞剑,载着他化作一道流光,从周琨的身旁掠过。
直冲向藏在角落的杨凤山!
周琨只来得及回头,便看到杨凤山已经被秦耕耘一掌拍在胸口,鲜血狂喷,倒飞了出去。
贴在墙上的禁灵符没了灵力注入,霎时失效,黑色的结界消失。
“你......”
周琨正要说话,却见秦耕耘已经扬起了那张一剑符!
轰!
一道凌厉无匹的狂猛剑气朝着周琨劈斩而下!
周琨大骇,疯狂运转灵力,双手护在胸前。
轰隆!
一声巨响,烟尘漫天。
片刻后,周琨依旧站在原地,下一刻,他的全身冒出鲜血,像是一座人形喷泉。
他看向秦耕耘,目光无比狰狞。
“你......”
与方才一样,刚一开口,秦耕耘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同时,秦耕耘身上的灵力迅速攀升。
练气五层?!
周琨惊愕,伸手摸入怀中,想要掏出什么来,却已被秦耕耘一拳击中了胸口。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周琨眼珠子都瞪大了,眼中满是血丝。
秦耕耘又是一拳,打在周琨的太阳穴上,将他打的飞了起来!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还没等他缓过来,秦耕耘已经骑在了周琨的身上,拳如雨下。
砰砰砰砰砰!
终于,周琨一动不动,身下鲜血泊泊。
秦耕耘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手,胸口剧烈的起伏,浑身都在颤抖——这次是真的在发抖。
他曾经设想过很多种自己第一次与人斗法的场面。
无一不是白衣飘飘,灵力四溢,剑气纵横。
但此刻,他却像是一个街头混混一般,只知道挥动拳头乱砸,毫无章法,浑身血污。
一点都不潇洒。
秦耕耘从周琨的身上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没受什么伤,但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刚才真的太险了。
他装作只有练气四层,让周琨麻痹大意,又用神识探到了杨凤山的位置,再利用飞遁符奇袭击倒杨凤山,破了禁灵符的禁锢。
这才用出一剑符,重伤了周琨。
整个过程主打一个扮猪吃虎,出其不意。
关键就在周琨不知道自己已经练气五层了,也不知道他还有一张非攻击类的飞遁符,再加上有隐匿神识探查到藏在角落的杨凤山。
才能出奇制胜。
否则,就算他与周琨修为相当,但斗法经验远不如对方。
结果必定很惨。
秦耕耘坐了好一会儿,呼吸终于逐渐平缓。
走到贴着符纸的墙边,把那张禁灵符撕了下来,只见符纸上闪过一道亮光,中间一个“贰”字变幻成了“壹”字。
意思是,这张禁灵符还能使用一次?
眼下没工夫仔细研究,秦耕耘看了看倒在地上已无声息的周琨和杨凤山,他起身将两人的尸身扛起来,出了云陵镇。
所幸现在已是深夜,秦耕耘又专挑偏僻的小路,是以没被人看到。
来到镇外的云陵山,上到山腰,秦耕耘将两人的尸身扔进了密林中。
云陵山上灵兽众多,不过多时这两具尸体便会被啃噬干净。
秦耕耘跌跌撞撞地下了山,回到云陵镇。
脑子里全是刚才自己挥拳痛击周琨,鲜血飞溅的画面。
虽是两世为人,但他与人发生过的最激烈的冲突也就是打架而已,何曾杀过人?
亲手将一个练气五层的修士一拳拳捶成了一堆鲜红的死肉。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还是太刺激了。
这就是杀人的滋味吗?
匆匆回到窄雨巷,走到自家门前,手伸进怀里,那符钥却怎么也掏不出来。
手抖的太厉害了。
吱呀~
门打开,现出一张圆圆的清冷脸蛋,见秦耕耘半身都是血,那冰冷的俏脸神情一变,声音霎时变得急切:
“你怎么了?!”
秦耕耘走进房门,扶着墙,喘息着道:
“知荷,我、我杀人了......”
半柱香后。
卧房里。
“我把周琨和杨凤山的尸体扔到了云陵山,就回来了。”
秦耕耘的手终于不抖了,因为他的手里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
一口汤下肚,冰冷的心口涌起一股热流,很快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知荷,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斗法秘籍那么贵!今日我若是懂的如何斗法,也许不用示弱也能击败那周琨!”
秋知荷安静端坐,一双眸子却直直地盯着他。
秦耕耘不解:“知荷,怎么了?”
秋知荷道:“小时候,师姐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名猎人猎杀了一头猛虎,他以为猛虎死了,没有多补几刀,正准备扛着老虎回村,却被装死的老虎一口咬住了脖子,反倒把他吃了。”
秦耕耘一怔,仔细回想,脸色倏地一变,一下跳了起来。
“知荷,我出去一趟!”
“快去快回。”
秋知荷点点头,秦耕耘已经出了门。
卧房中,秋知荷坐在床头,喃喃自语:
“是该教他如何斗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