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画一双美目睁大了几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须臾之后,她笑道:“情画倒觉得三皇子更为让人羡慕。”
“哈哈哈哈。”君祈邪大笑起来:“我本也这么以为,现在却发现完全是扯淡,都说美人天下,没了美人,要了这天下又有何用。”
情画摇了摇头:“三皇子娶的可是覃国最美的女子,何曾没有美人。”
君祈邪转而低低地笑:“情画姑娘以为的最美是怎样?”
情画再度摇头:“情画也不知,倒是知道三皇子的侧妃确实美若天仙,天下多少男人求而不得。”
“真正让人求而不得的不是她。”君祈邪狭长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幽光,只怕天下的人都要骂他是贪得无厌,得了天下最美之后还说这种风凉话。
情画再次惊讶,却没有再问,连三皇子也得不到的人,必是一个身份极高的人,三皇子只怕也不会说。
但他刚刚说他嫉妒煜王,煜王狂倾天下,倒确实让天下男儿嫉妒,尤其是最近传出他隐疾已愈。
可是也轮不到三皇子来嫉妒吧,煜王到底是坐不上皇位的,而三皇子却是最有可能接管皇位的人。
他说美人,难不成是那滴得全城纷纷扬扬的煜王妃?
情画眼眸也黯淡了几分,这煜王妃她也是知道的,那一晚江帝雅带着她来过金香楼,那一夜江帝雅虽然搂着自己,眷恋的眼光却只落在对面喝着酒的煜王妃身上。
当时她不知那女子是煜王妃,只道江帝雅从哪里弄来了这么一个美人,连她睡觉江帝雅都在床前守着,后来才知,那女人早已是他人之妇。
不得不说,这煜王妃勾人的本事绝对超过了金香楼的每一位女子。
即使嫁做人妇,煜王宠她上天,还依然有男人对她垂涎三尺。
想到这,情画的眼眸里便闪过一丝怨恨,但随即很快地隐藏起来。
很快,大夫就被带了进来,君祈邪的随从杜仲一脸紧张地走了进来:“爷,您有没有怎么样,怎么就把酒杯都给捏碎了呢。”
君祈邪睃了他一眼,杜仲便低头不敢再问,三皇子素来没什么太大架子,所以他在他面前也比较没有规矩,但若是他真生气的时候,也觉得是头谁也不能招惹的怒狮。
大夫小心翼翼地给他上了药,又开了一副内服的,杜肿借着金香楼的小灶帮他将药给熬好服下,君祈邪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爷……爷你怎么了?”守在身边的杜仲见他在梦中似乎很不安稳,有些担心的推了推他。
君祈邪被叫醒,有那么一丝慌张,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是杜仲,再看一下这房间,想起自己是在金香楼。
刚刚又是一场奢侈的梦。
“没什么,你出去。”君祈邪的语气并不好,即使是梦他也宁愿沉溺其中,被杜仲喊醒,他心里已然不悦。
“爷,你发热了,会不会是伤口感染了,要不要去请大夫。”杜仲却关心地问。
“说了没事,出去!”君祈邪又怒了几分。
“爷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叫奴才。”杜仲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放心,但还是惧怕君祈邪脸上的怒意,唠叨着出了门。
君祈邪一拳砸在软榻上,刚包好的大掌又开始渗出血来,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
他一直一直隐藏得很好,差点连自己都骗了,以为自己对花道雪就是感觉到新鲜,即使做了几回这样的春梦,他也很好的掩饰了。
可是直到花道雪怀有身孕,他发现自己淡定不了,那一天在太后的寝宫,如果是别的女人,他会不管不顾,可是她是煜王妃,一个他拼命全力可能也得不到的女人。
也许是越得不到越想要,他这么安慰自己。
可是接下来的每一天他都会梦到她,花道雪问他是不是臆症了,不,他不是臆症,他是梦魇了。
细想之下,他才发现,他已经许久没碰过女人了。
他以为他还可以继续掩饰欺骗自己这样下去,可是今天花道雪一个耳光打醒了他,她说她只有君临天一个男人。
那一刻他只有满腔的嫉妒,内心的隐忍再也抑制不住了。
凭什么她就是君临天的,凭什么!
他对她的无限宽容,她一点也看不到,感受不到,她的话一句句扎在他的心上,刻骨铭心的痛。
皇叔对她的好,他也可以做到,花夕颜不过是个侧妃,他休了便是,他拿了皇位,他便是皇后,他连后宫都可以不要,只专宠她一个。
可是她却说,她和皇叔都对皇位没有野心,让他把皇位好好守着。
君祈邪眼里掠过一丝晦暗不明,让他把皇位好好守着是吗?
君祈邪赶紧翻身起来,对,他要守着皇位,他什么都比不上皇叔,只有皇位才是他唯一能胜过他的东西。
权利抓在手里,才有争夺花道雪的资格。
外面的杜仲听到里面有动静,探进个头来问:“爷,天还未亮,再歇会吧。”
“回府。”君祈邪不容拒绝地吩咐了一声。
杜仲赶紧进来替他披上狐裘。
金香楼的老鸨赶紧追了出来,诚惶诚恐地问:“三皇子,这是姑娘伺候得不满意么,怎么这么晚要离开?”
“本皇子再也不会来了。”君祈邪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一双如墨的眸子在半明半暗的夜里掠过一丝精光。
…………
花道雪长一千颗脑袋也绝对想不到,自己一番良心用心,最后却让自己变成了祸水红颜。
当然这是后话了,话说花道雪出了宫一路赶到大理寺,马车经过一个弯角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周围空气瞬间凝结,一片肃杀震人心底。
“护好王妃。”宫卿冷冷地道了一句,便飞走了。
红梅凝神坐在马车里,小心翼翼地挡在花道雪的面前。
花道雪手里攥着两包毒粉,这样才觉得安全。
妈了个蛋的,她知道今天这一回到皇宫一闹,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都会忍不住要对自己下手,却没想到这两人丧心病狂的连夜就下手,杀手来得可真快。
看来是早有打算趁她夫君在牢里,早点解决她。
今天她不是过是提前刺激了她们。
不过花道雪这次揭穿老妖婆要的也是这效果,先下手为强她总觉得是一门王道,出其不意才能让对手乱阵脚。
很明显有人阵脚已乱,花道雪露出得逞的笑。
“小姐,你还笑,你这样做多危险啊,王爷知道了非得骂死我们。”知秋有些害怕,但还是张开双臂护着花道雪。
“哼,他敢骂,如果我真出什么事,那就代表他手上养了群没用的,他自己撞墙还差不多。”花道雪冽开嘴笑。
从腰间拿了本毒粉塞知秋手里:“行了,你别担心我了,小心你自己,这包拿着,有人靠近就洒,红梅会保护好我的。”
红梅听到花道雪的话,脸色更加凝重了,王妃对她这么信任,她一定不能让贼人碰到王妃一根头发。
花道雪伸手掀开帘幕让外看去,微弱的夜视光线里可以看到几十名杀手与天阁的人已经打成了一片,寒风呼呼,剑影啸啸,颇有一副电影大片的即视感。
“这次来的倒是些厉害的。”花道雪淡定地表扬了一声,幸亏不是那些一放药就能被她切萝卜的,要不然就太浪费他夫君给她派的几十名天阁暗卫了。
知秋被外面飘来的血腥味和刀光剑影之声吓得腿都有些软了,她家小姐倒是很轻闲。
唉,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她这丫鬟。
红梅噗地笑了一声:“知秋你不用太紧张,天阁的暗卫拦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脸色还这么凝重。”知秋不上当。
“我这是怕有漏网之鱼突然冲过来,谨慎一点总是好的。”红梅安慰道。
刚说着,一个黑影直接砸了过来,砰地一声将马车都晃了两晃,知秋赶紧扶稳花道雪:“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具死尸被丢了过来。”花道雪淡定地坐稳,这马车看来得换一辆了,沾了血的晦气。
“宫卿啊,你们要刹到什么时候,夫君还在牢里等我去陪他呢。”花道雪坐得有些不耐烦了,很想下去也打上一架,现在她内力猛涨,可惜还没发挥过。
问题是红梅是铁定不会让她下去的,而且她也得考虑到孩子。
以前觉得不是君临天的,虽然不会对他不好,但却说实话不太上心。
现在知道他不是莫名其妙来的,是自己和君临天的孩子,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手往肚子上一摸都倍感幸福。
“马上就好了。”宫卿招架的空当回了花道雪一句,反手一个冲击杀了两个人。
就在花道雪等得快睡着的时候,宫卿满身是血走了回来:“王妃,贼人已杀尽,没能留下活口。”
“回吧,这些人嘴里也套不出什么。”套出来了又怎样,幕后的人还是能死不承认。
太后狗急了,还会再跳墙的,总有一次直接抓住她将她釜底抽薪。
君临天在牢里左等右等没等到花道雪,心道雪儿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吧。
零一劝他:“爷放心,几十个暗卫跟着呢。”
君临天眉头松了松,他确实也是有些紧张过度了,问题是为何人还不来,这女人不会忘了答应过自己的事了吧。
刚想着,就见花道雪如雪的身姿飞奔了进来。
“夫君……”
看着花道雪那飞奔的姿势,君临天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如此渴望来自己怀抱,忧的是她竟然丝毫不注意自己是有孕的身子。
他赶紧移行换影过去,将她先给抱了起来,有些哀怨地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呵呵,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花道雪把头靠在他胸膛上。
“你干了什么,让她不惜又发动攻击。”君临天将她抱在怀里,将她凌乱的发丝给抚顺。
“我给她吃了一颗只说真话的毒药。哈哈,不枉我做了一整夜,这毒药真给力。你没见皇上的脸黑成了什么样,老妖婆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给割了。”
花道雪说得龙飞凤舞,神采飞扬,她今天算是干了几件高兴的事,就算是遇到了劫杀也没影响到她的心情。
君临天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看把你高兴得,以后要更加小心了,只怕她还会想出更阴的招。”
“嗯,我知道,就怕她不出招。夫君,明天就出狱吧,这牢里好冷,一点也没有临天苑好。”
“你今天还做了些什么?”
虽然早有人禀报了今天的事,但他还是想听她说。
“嘿嘿,夫君,我今天帮你一石三鸟,你是不是要奖我什么。”花道雪看向他,眼眸里闪着耀眼的光芒。
君临天知道,她这是高兴的,看来丫头今天心情是真不错。
“我的全是你的。”
“切,没诚心。”花道雪不依地撇了撇嘴,低下头不理他。
“那媳妇先说怎么一石三鸟了,我再想奖什么。”君临天可舍不得她置气,赶紧改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不是用清流害我们么,我就用清流害他呗,谁让他长那么高的个子,哈哈。明天开始估计各国都会通辑身高八尺二的男子。”花道雪得意地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