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明月点了点头,这才明白过来。常言道:病急了乱投医,皇上这是病急了乱投道。可见皇上笃信道家的传闻,绝对不是空口无凭的。
“那陶真人怎么不去给太子殿下驱魔作法?却跑到这朝天观里来了?”明月又问。
“怎么没作?师傅把我们宫中的所有师兄弟都叫上了,给太子殿下作了一夜的驱魔大法。凌晨时分,又给太子殿下喂下了施法过的符水。如今,太子殿下高烧已退,但依然昏迷不醒。我师傅便想到了朝天观中正在炼制的金丹。”
明月不着痕迹地挑起了眉毛:“可是这金丹尚未炼制成功,而且这金丹不是为皇帝陛下炼制的么?”
“仙姑,这金丹中添制的药材,本就是补精养气的上好灵药,极其珍贵,便是太医院一时半会都拿不出这般品质的良药。就算那金丹尚未炼制成功,取出来给太子殿下服用,也是大有益处的。”
“原来如此。”明月总算弄明白了,她看向站在朝天观内殿正中那满脸肃色的陶真人,喃喃自语道,“难怪你师父他这么着急……只不过为何他还不开炉取丹?”
贺平挨着明月极近,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连忙小声说道:“我估摸我师傅可能是在等火候吧。毕竟开炉的时辰,都是极有讲究的。”
明月听了这话,垂下来眼眸,缓缓地问道:“贺平,太子殿下的病真的很严重?”
贺平有意无意地缩了缩身子,声音压得更低了:“是,听闻太子殿下高烧惊厥的时候,曾一度没了呼吸。把那些太医院的人统统吓了个半死。后来他们猛灌药、强施针,才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不过……人是救回来了,病依旧没好,不仅高烧不退,还昏迷不醒。太医院的人实在找不出病因,于是便跪在了东宫门口,口称:太子殿下忽发此病,大有可能是遭邪祟了。”
“岂有此理。”明月冷哼一声。
“可不是么!幸好我师傅大有能耐,一剂符水下去,太子殿下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只是……”贺平说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
明月却心中明白,太子殿下的这场病,看来极其凶险。太医院的人生怕担了全责,引来天子的雷霆之怒,所以硬生生拉了陶真人一起下水。若太子殿下能恢复如初,皇上势必会更加宠信陶真人,而太医院纵然讨不到好处,也可脱去部分罪过。可若不能,皇帝陛下不仅要怪罪太医院的人,对陶真人的信赖和恩宠今后也会大打折扣。
陶真人心中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这炉金丹是否管用,他心里一定也没有多少准数,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不安。
难怪人们常说,富贵如火中取栗,均是险中求。
明月正默默地感慨着,殊不知自己已将陶真人的实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这时,她的耳边忽传来贺平一声弱弱的询问:“仙姑......您可有办法应对眼下的局面?”
“我?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明月转过头来,看着贺平一脸期待的神情,淡定地回答道,“不过,我必须亲自见一见那位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