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李员外早早就候在了城门口。仙姑只叫他在东城门等候,却没说什么时辰,但他又哪里敢叫仙姑等候。所以卯时一刻他便匆匆起了身,带着昨日召集好的一队人马赶往东城门。
此次入京带队的本是带了四年商队的张管事。但李员外思忖一番后,还是连夜换上了资历最年长的姚管事。
姚管事五十出头的年纪,生得魁梧健壮,红光满面,平日里保养得相当不错。可此时的他也是纳闷不已。
他早年跟着李员外鞍前马后,最近这十年里一直在镇上打理李家的生意,早就不参与商队之事。谁想,昨夜李员外忽然急吼吼地把他叫来,不仅将本该是五日后运送绒缎去京之事硬是提到了眼前,还非指明要他带队前往,甚至还神秘兮兮地严令他此次入京,务必要凡事都遵从一个人。而至于那个人是谁,李员外却没有透露半分,只说今日便能拜见到。
拜见……李员外口中说出的这个词,当时便让他心惊不已。莫非是哪家大人物要随李家的商队入京?可话又说回来,哪家大人物会没有自己的随从,非得跟着别家的商队入京?
姚管事闷闷地想了一个晚上,也实在想不出这李员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结果,天才蒙蒙亮,李员外便焦急万分地要他马上带队出发,所有人统统去东城门口等候着。这让姚管事心中更是惊诧不已。
他可是相当清楚李员外一直信奉道家,这些年来又秉持道家的“致虚极、守静笃”之法,睡卧时间较常人更久,加之这几年来内风愈重,更是从不早起。谁想今次,李员外竟为了那位还未现身的神秘之人,不仅起了一个大早,还亲自随队去东城门口等候相迎,这真真是破了天荒。
姚管事暗暗思忖道:难不成这位大人物位高权重,却因另有隐情才不得不跟随李家的商队入京?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姚管事陪着李员外站在东城门口前的大街上,耐心等待着。可眼见着天色渐渐亮了,也没见大街上出现任何看起来比较气派的大人物。姚管事不免有些焦躁起来,他偷偷抬眼,瞥向身旁的李员外,见他自始至终保持着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丝不耐的情绪。
姚管事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他心中如被挠了一般痒个不停,不由得脱口问道:“老爷,您在等哪位大人啊?”
“不能叫大人。”李员外连忙纠正道,“要叫……叫……”
叫什么呢?李员外自己倒先纠结上了。叫虚寂冲应真人或是仙姑,这些暴露身份的称谓定然是不行的,可叫姑娘那又太过失礼,人家可是得道仙人转世。
“叫真人!”李员外一锤定音,心道真人这一称谓既省去了前面的名号,旁人自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又能彰显出对方乃真正觉醒的得道高人,不失自己对仙姑的一片恭敬之心,实乃一举两得!
“哦!”姚管事心下了然。原来是位得道高人,难怪会引起李员外如此的重视。旁人不知,他可是相当清楚,李员外这些年来可是极其信奉道教。不过话说,这年头,道教乃是国教,连当今天子都十分信奉,更不用说天底下的老百姓了。便是他自己,赶上三清节、三元节或是五腊节这些日子,家中也是要好好焚香,供奉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