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吕智在马车上琢磨了一路,觉得必须要重视起来,将事情尽快解决。
徐尚书位高权重,别看那弹劾的奏折写的跟开玩笑一样,但是只要经过一番运作,玩笑是能开成事实的。
一到家,吕智就对皮猴子说道,“通知孙山,就说本公子找他有事儿,让他明早来见。”
孙山?就是把三公子当成恩人的那个跟班?皮猴子点点头,“是,我这就派人去孙家。”
孙山自从上一届都城大考不中,并没有回玄武城,而且留在京城,借助吕家的势力,将自己的抄书事业做大做强,现在正在经营一家书局。
这书局就叫“孙山书局”,虽然依旧是抄书,卖力气,但已经有了些许气象,赚下了一份小小的家业。
“四公子~~~”皮猴子没急着去办事儿,而是欲言又止。
吕智有些好笑,“婆婆妈妈的,有什么就说呗,本公子还能打你啊?”
皮猴子陪笑道,“嘿嘿,不能。”
“嗯?”吕智眉头一皱,面露不善之色。
“不是,能,能打小的!”皮猴子赶紧实话实说,“陈有钱来了,现在正在后厨忙活,说是要做一桌子好菜赔罪。”
“赔罪?”吕智一甩袖子,“哼,是该赔罪,这胖子做事不严谨,让人算计了。”
这事儿虽然结果不坏,但那叫曹达的公子确实是借着陈有钱给吕智挖了一个坑,小惩大诫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跟他说,去年做的不错,本来是可以上桌,跟家里人一起吃一顿饭的,但是现在,这个机会没了。”
上桌?……皮猴子浑身一震,“是,小的明白了。”
这个惩罚看着不起眼,不就是一顿饭嘛,但它对陈有钱在整个吕家的地位影响很大,是小惩,但绝对是大诫。
横向比较一下,陈有钱的地位相当于一个集团的CEO,在整个吕家的商业体系里,他属于一等一的权势人物。
但他终归不姓吕,只是一个在吕智这个全资董事长手下打工的,他手里权利的大小,完全就是吕智一句话的事儿。
所以这个不让上桌就很有意思,它代表着一个信任度的问题,就拿皮猴子来说吧,吕智给他赐了姓,从皮猴子进化成了吕皮。
这个差别就大了,同样是家里的大管家,赐姓之后就再也没有质疑和反对的声音出现,就好像他当这个大管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同样的,若是陈有钱吃上一顿吕府的家宴,比较私人的,吕智暗示可以说出去的那种。
那他的地位无疑会更加稳固,只要还想在吕家这个商业体系里混的,那就必须得更加注意了。
这就是一个风向的问题。
啊,你听说了嘛,CEO已经是董事长的女婿了,以后怎么办,大家心里是不是得更加有数啊?
哎,就是这么个道理。
…………
且不管皮猴子怎么跟陈有钱说的,陈有钱又领会的怎么样,反正这一顿饭菜是极好的。
陈有钱虽然不再一天天围着灶台转圈,但是这手艺却不曾落下,做出来的菜品色香味俱全,还是值得一个大大的赞的。
酒足饭饱,吕智正在座椅上揉肚子,吃的有些撑了,皮猴子来报,说是孙山到了。
“挺积极啊。”吕智调侃一句,在皮猴子的搀扶下,像老佛爷一样来到客厅。
“四公子。”一看吕智进来,孙山赶紧放下茶杯,小跑着过来行礼。
“嗯。”吕智和善一笑,“坐吧,这次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四公子折煞孙某了。”孙山拱拱手,态度谦卑,与以前大相径庭,“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就是。”
上一次见面,那时候孙山还有些书生意气,他之所以肯见吕智,全是因为吕礼对他有恩,靠着裙带关系这才见的面。
但是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孙山衣着华贵,已经有几分地主老财的意思,而且他也早就看明白了,要想做好书局,靠山必须要大,而讨好吕智绝对是最有效的办法。
“好,那本公子也就不客气了。”吕智简单询问了几句孙山书局的规模,发现着实不小,应该能够支撑起自己的计划。
“皮猴子,去账上支取五百两银票,等一会儿交给孙掌柜。”这银票是吕智“引用”过来的,就是为了解决银子不好交割的问题。
跟通俗意义上的银票一样,也是起到一个代币券的作用,但它只能在吕家这个商业体系里流通,拿到外面就不行了。
孙山背靠吕家,自然知道银票的含义,同吕家做买卖,这东西其实比真金白银还要好用,价值上甚至比真的五百两还要稍微高一些。
“四公子,这可使不得。”孙山急忙起身,连连摆手。
这不开玩笑呢嘛,替靠山办事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怎么还能收钱呢?
“哎~~~”吕智比划一下,示意孙山先坐下,“本公子给你,那你就收着。”
“这个……”孙山屁股坐着一小半椅子,有些坐立不安。
“你看,哪有既让牛干活,又不给牛吃草的道理?”趁着皮猴子去取银票,吕智深入浅出的给孙山讲了一些道理。
终于,孙山同意收下银票,“四公子放心,不论是什么事儿,只要孙某办得到,一定办的妥妥的。”
“嗯。”吕智点点头,“其实说来也很容易,就是出本诗集,这个没问题吧?”
“出诗集?”孙山立刻拍胸脯,拍的砰砰响,“没问题,这个没问题,孙某就是做这个的,就是禁书也没问题。”
禁书?……吕智意会的一笑,感情这孙山也学坏了。
要知道,这自古以来啊,越是朝廷封禁的书,它越是销售的火热,毕竟,你朝廷不禁,一般的平头老百姓还不一定知道呢。
…………
“四公子,是什么诗集?”草料到位了,孙山干劲满满,奥利给!
吕智嘿嘿一笑,缓缓道出四个字,“状元楼集!”
顾名思义,就是把状元楼的常客,那些才子所做的诗词集合成册,给它做成一个诗集。
吕智想好了,你徐尚书不是弹劾我嘛,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干的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