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打牌都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时候,更不要说打不准的枪了。明明不想要你命的,结果子弹一偏就把你给毙了。
“枪!”肥宅怕得缩了缩脖子,速度又快了些。
背后的人和我们的距离越拉越远,几声枪响后,土枪卡壳再也打不响了。黑暗中骂骂咧咧的追赶声音最终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们跑得气喘吁吁,在黑乎乎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确定不可能被追到后停住脚步。一个靠着墙,一个直接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擦,简直要了我的命了。”李子轩挨着冰冷的地面问:“夜不语先生,现在我们怎么办?”
“这就要问你了。”我淡淡说:“你跟他们约得地方,在哪儿?”
肥宅哑了,没有吭声。
“怎么,不愿意说吗?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语气里透着调侃:“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到,那条光纤管道一直通往烂棺社区。你是想去当初埋等身玩偶的地方和那三人汇合,对吧?”
“你怎么猜到的?”肥宅有些吃惊。
我冷笑道:“很简单的推理。”
自己把沈科以及徐露家里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根据你的故事里,我把许多地方都相互串联了一遍。七月一日左右,你在网上购买二手等身手办娃娃。七月五日,你的手办才寄到家。而从七月九日开始,你逐渐发现手办有问题。而同样是近二十天前的七月15日,徐露发现住在烂棺社区的徐婆行为异常,捡了许多破烂将门口一片草坪围了起来,还在中间挖洞。”
“我猜,你埋娃娃的地方,正是徐婆挖洞的位置。闹鬼的玩偶想要从被埋的土里出来,被徐婆听到了。那个老婆婆精神有问题,不知道把那声音当做了什么,所以想把发出声音的东西挖出来。”
“十几天前,徐露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只是她并没有意识到。但是危险却没有因为她有心还是无心而放过她。她确实是将危险带回了自己家中。”
“所以造成了沈科家闹鬼。你才会接到任务,潜入他们的家里,想要伤害甚至绑架他们的儿子。”
讲到这儿,我眯了眯眼。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太合情理的地方。如果徐婆挖出的真的是等身人偶,那么和李子轩之后的故事,就不怎么对的上号了。难道其中还有别的隐情?还是说,李子轩又撒谎了?
没来得及深入思考,我又想到了别一个问题:“话说,你潜入沈科家是你第几个蓝鲸任务?任务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能不能不说?”肥宅依旧遮遮掩掩的,显然是不想提及。
“可以。”我笑咪咪的,从口袋里掏出枪抵在他脑门上:“随便你爱说不说。不过我最近得了腱鞘炎,手指随时有可能抽筋导致枪走火。”
“我说还不行吗?那是我的第十一个任务。至于内容,你自己看。”李子轩郁闷地掏出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去翻出简讯看起来,“第十一个任务,潜入篱笆社区六栋二楼徐露家,绑架他们一家人。”
“绑架他们一家子?”我抬头,似笑非笑:“这个任务可有点困难。”
****的组织者果然是针对沈科一家,而并非单纯是沈聪这个小屁孩。怪了,徐露他们和这组织者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那个神秘的组织者了?还是说,并不是得罪,而是有别的理由?
“肯定困难啊。可是当时在执行第九个和第十个任务的时候,我就犹豫过超过了时限。最后那看不到的惩罚者出现了,险些杀掉我。还好我命大,见风使舵得快,一咬牙,干了。在惩罚者快要杀掉我前,完成了任务。要知道这个****据说一直都有人玩,可之前玩过的人去哪儿了?”
“有一些或许是真的完成这游戏,活着退出了。而更多的,怕了退缩了,最后被惩罚者杀掉了。”
肥宅苦着脸:“但是绑架人这种事我哪里做得来,哥人可善良了。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老子太他奶奶善良了。可是我怕惩罚者杀我啊,只好干了。三个人太多,我观察了他们一家子后,最后决定先绑架最小的。”
“哪知道还没有出手,就看到了可怕的一幕。”李子轩叹了口气后,突然没再继续说下去。
我直觉地嗅到了他话里的恐惧,突然,脑海里窜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你在绑架沈聪的那晚,到底在床下边看到了什么?”自己沉声道。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可惜一直被我忽略。如果那晚躲在沈聪床下的是惩罚者的话,为什么惩罚者会阻止李子轩绑架沈聪,还吓唬他?
而且,惩罚者明明是无形的。李子轩又怎么可能看得到?难道,两者并不是同一个东西。可问题又来了,为什么床下怪物害怕的铁锈,惩罚者同样也会害怕。
大量的疑问冲入了脑中,我一时间竟然有些愣了。
想起了那一晚,李子轩害怕得瑟瑟发抖:“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这辈子永远也不想再看到第二遍的东西。”
“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有着人形模样的生物,没有皮肤,通体血淋淋的。我看到它探出了头,犹如在学校生物实验室里看到的人体模型。它在笑,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戏谑和冰冷。”
李子轩打了个冷噤:“那张脸太熟悉了。分明就是我自己的。没有皮肤的脸上红白肌肉纵横,一笑,血就不停往下滴。我实在吓坏了,什么也顾不上就撞碎玻璃逃了出去。”
我愣了愣:“你说你看到了你自己?”
“对。”
“看到了你自己没了皮肤躲在床底下,还探出了脑袋?”我再次加重语气询问,语气非常急迫。
肥宅有些诧异:“对啊。”
“它真的探出了脑袋?”
“没错。我很确定。”李子轩被我连续的追问弄得有些懵,他搞不懂我为什么没问他床下怎么会有一个没皮肤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