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是绿色的花。更像是什么东西从地板上钻出来,钻开了绷带,钻入了苗畅的断口中。
“那是,植物的根部?”折蓉蓉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那明显是植物的根。怎么根会是鲜绿色的?”
网状的根部开枝散叶,牢牢的将苗畅的断腿抱住。我不敢迟疑,抽出刀赶了过去:“有刀的拿刀,把根砍断。不然苗畅死定了。”
剩下的三人吓得不轻,纷纷拿着刀跟着我,对着苗畅的腿部周围一阵乱砍。绿色的根被砍断了许多,小屋外,不知何处猛地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像是受伤的动物,又像是飓风吹落树枝叶的响。
砍断的根很快就腐烂枯萎了,绿色变得灰败,散发出令人不舒服的恶臭味。剩下的根从苗畅的断腿里抽出来,逃命似的钻入地板不见了。
“好臭,好像是一百吨银杏果腐烂的气味。”笑笑捏着鼻子,她被臭的快要窒息了。另外几人也不好过。
我努力压抑着恶心感,用刀将木屋的地板挑起来看了看。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实木地板,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如同数千根针扎过,已经酥烂了。显然是那怪异的绿色根部从地下穿透木板,进入了苗畅腿里。
折蓉蓉将苗畅的绷带解开,吓得立刻捂住了嘴。
实在是太惨了。苗畅被徐目砍掉的小腿本来还剩下一小截。但在我们没注意下,竟然被那植物根部给长了进去。绿根进入肉和骨头里,不知道滋长了多长,深入到苗畅身体中的哪个位置。
但根明显吸收了他的血肉,他的断口处剩下了深邃的黑洞。里边漆黑一片,肉和体液都被植物的根消化了。
这家伙,也活不了多救了。
笑笑和姜易吓的浑身都在发抖。
“如果下一次不是苗畅,而是我们的话,谁躲得过这些树根的攻击。”笑笑不敢蹲在地上,她甚至都不想让身体的任何一部分和木屋的地面接触:“这样无声无息的袭击,实在是太可怕太防不胜防了。”
折蓉蓉也是一阵恶寒。
我摇了摇头:“别担心。树根之所以攻击苗畅,是因为他流血了。植物又没有视觉。或许只能单一的查探某一种特殊的味道。例如血。只要我们没有受伤,应该暂时没事情。还有,今晚最好不要睡着。熬到白天,再做打算。”
我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其实自己对自己的话中的猜测有几分可靠性,也是存疑的。木屋里弥漫着更加浓重的绝望气息。大家保持着各自的特殊姿势,尽量的将身体的大部分部位,远离地面。
一伙人艰难痛苦的,等待着阳光的再次降临。
就在我们默不作声时,一直被我们遗忘的徐目突然醒了过来。他伸了个懒腰,看着快要死掉的苗畅以及他那可怕的断腿,眨巴了一下眼睛。
“这味道,好熟悉。”他抬起头,在空气里闻了闻气味。竟然莫名其妙的激动起来:“老婆,是我老婆的味道。”
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这神经病从地上跳起,大喊大叫着打开门冲出了木屋。朝着森林边缘的一棵树抱过去。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木屋中还活着的四人面面相窥,完全没弄懂状况。正在我们惊疑不定时,木屋外,毫无预兆的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封闭空间外,有时候会安静一些,有时候会变得吵吵闹闹,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还好,阿夜暂时没遇到危险。
黎诺依在这黑漆漆的空间里,努力睁大眼睛,努力的用耳朵倾听外界的一切动静。她保持着清醒,努力不睡着。只用耳朵去感知世界,很累很不习惯,听久了甚至让她有一种想要呕吐的难受。
但是这个骄傲坚强的女孩,仍旧坚持着。
身体仍旧无法动弹,她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药。脖子以下的触感已经全部消失了。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能稍微挪动一下。女孩心一喜,难道是药效过了?
她想要抬起脑袋,用力的撞击地面,提示外边的那个他,自己就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可是黎诺依的头刚一动,脸就接触到了某种硬邦邦的物体。
她用脸庞感受着那个又粗又圆又硬的物体,突然发现,同样的东西,充斥满自己所在的空间中。只是自己眼睛不能视物,看不到罢了。
那些东西,似乎不止是布满她躺的地方,甚至还接触着她的身体。
不!可能远远不止只是接触那么简单。黎诺依的大脑一轰,吓得险些昏厥过去!
木屋外敲门声没有响多久,门就从外边被打开了。一个身影迅速的冲进来。我们四人吓了一大跳,顺手拿起放在身旁的防身的刀具想要攻击它。
“别,等等。是我!”身影暴露在露营灯下,是金武。
众人长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淡然道。
金武浑身都有些狼狈,挠了挠头:“确实遇到了些事情,没想到进了森林后,身手就不太灵活了。”
他环顾了木屋里的惨状一眼:“看来你们的情况也不好。”
说完,视线就落在了棺材上。金武往前走了几步,看向棺材里躺着的饶妙晴的尸体,叹了口气:“可惜这个美女了。又是一个饶家的牺牲品。”
我双手抱在胸前:“金武先生。不,应该叫你英雄先生才对。狗窝镇的秘密,以及这片森林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知道内情,请不要隐瞒了,能告诉我们吗?”
金武没回答,反而皱着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你是饶家的奸细?”
“不是。”我摇头。
“嗯,我看你也不太像。奇了怪了,你怎么会猜出我的身份。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他疑惑道。
我从三和镇上猛然出现的一只看不见的庞然大虫怪物说起,精简避重就轻的将自己是怎么寻找他来到了狗窝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