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许是因为某种条件,所以导致你杀了人,却没有杀人时的记忆。”我又开口道:“究竟在你男友和好友死前,发生过什么事?”
“轮回,精神,病,院……”穆茹快要发疯了,她的手四处伸,到处挠,最后用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就在我觉得这女孩即将崩溃的时候,她居然断断续续的挤出了几个字。
“你在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只听清楚了‘轮回精神病院’这六个字,后边的话因为太小声而搞不明白。
“网上、轮回精神、病院,跟我聊天。”穆茹再次断断续续的艰难发出声音:“然后,睁开眼、就到了、这里。七楼、可怕、好可怕……”
说完,她整个人都萎顿的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我连忙叫来护士,脑袋里一团混乱。女孩的话清清楚楚的映在我的脑海里,可将其拼凑在一起,却很难展开联想。她的意思是,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有个叫做轮回精神病院的人跟她聊天,然后就到了这里?
据资料显示,警方发现穆茹的时候,她穿着睡衣正在睡觉。床下塞着换下来的衣物,上边全是血迹。她杀死两人分尸的证据非常确凿,不容置辩。但是她的精神异常鉴定,到底是谁开出的证明呢?
我连忙回到卫生间检查了一下,上边赫然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易古!
这怎么可能?
穆茹病例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她是一年前入院的。发生命案的时间段应该在一年多以前。而易古却是两个多月前发现了有别一个自己的存在,在这之前都是个平庸的混吃等死的精神科新鲜毕业生。可,他却明明在一年之前就以精神科权威的身份参与了穆茹的精神鉴定,并做了高危评级,建议将其移送到轮回精神病院,还为她申请了治疗基金,用以减轻这个贫寒家庭的负担。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在撒谎?真的有两个易古存在吗?难道这真的只是单纯的陷阱,一个不光是为我设下的陷阱。这个精神病疗养院深深的隐藏着一个势力,他们在捕捉某种符合要求的人?
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揉了揉脑袋,不知所措。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逃出去。虽然现在还没危险,但从穆茹的惶恐中完全能看出继续呆在七楼到底有多可怕。逃出去,必须加快速度想出逃掉的办法。
再晚些,害怕就来不及了。
回到病房后,我满脑子都盘旋着逃走的念头,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关于第二天早晨到来的判断,还是从花痴小护士和王姐身上得到的。她们简单的替我洗漱、喂食、喂药、擦了身体,然后离开了。
今天的她俩一反常态,沉默寡言,丝毫没有每次工作时的呱噪。
我直觉的感到,今天肯定有些不同寻常。只有上级来视察工作时,才会给下属带来这种压抑。今天的七楼,肯定有谁来了。而且必定在整个精神病疗养院中的地位,非常高。
很快,我就知道了来的人到底是谁,消息是白珊告诉我的。今天白颜不知为何仍旧没有出来透风,白珊叹了口气,说又会有人遭罪了。
然后我就看到过道上一个没见过面的男子被捆绑在手术推车上,五花大绑着运入了七楼左侧走廊的深处。
自己曾经看过手掌电脑上七楼的地图。活动室在正中间,它的右侧是严密封锁的出口以及十多间病房。而左侧除了公开的、我进去过的那间手术室,便是一片地图都没有标注的不明区域。
从白珊忧郁愤怒的神色中就能看出,那个男子或许是凶多吉少。手术室旁是个穿着白大褂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知性别的医生,五个护士畏惧的跟着他。
“那人是谁?”我问。
白珊这个进入七楼六次都屁事没有的家伙撇撇嘴,不屑道:“一个狐假虎威的白痴,死变态。”
“他们将那个男人推进里边想干嘛?”我又问。
“切,谁知道,横竖没有好事。”白珊嘴里说不清楚,可神情完全出卖了她。我甚至恶意的猜测,同样的事情,或许在她身上发生过好几次。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女孩引着我的视线,瞪了过来:“你在想什么?”
她厉声问。
我被她尖锐可怕的声音吓得哆嗦了一下。这女孩嗓子尖锐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没什么。”我急忙摇头,服软道:“那个医生,在医院里地位很高?”
“院长和副院长之下,就属他了。”白珊偏着头看我,嘴角露出丝丝讽刺:“这死变态最喜欢这么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如果不是因为你在七楼养膘的时间不够,他早就找上你了。”
我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
“放心,最多再过一个礼拜,厄运就会找上你。”白珊笑嘻嘻的,笑意中满是幸灾乐祸:“自求多福吧。”
寒意在她的话中不断地从脚底涌入后脑勺,危险的预感随着她的语言而积累,变得无法控制。我咬紧嘴唇,脸色铁青的望向窗外。
两层厚厚的钢化玻璃外阳光明媚,驱走了最后一丝冬日的寒冷。可是温暖的阳光,什么时候才能真的照射到我身上呢?
我冷哼一声,没有理这个腹黑女,而是钻入了卫生间中。掏出手掌电脑,疯狂的将其中的资料全部记在脑子里。
自己唯一能活着逃离的希望,全都在这个快没电了的电子设备中。快一点,还要快一点。如果白珊没有撒谎,自己或许真的只有七天时间,或者更少。
就在这内心无比煎熬的折磨中,时间悄然流逝,很快,五天就过去了……
这五天我过的紧锣密鼓,可仍旧毫无头绪。但是每一天都能觉察到新的变化,每天小护士都会拿不同的药喂给我,不过这女孩人迷糊,又或者在装迷糊,每次都被我糊弄着混了过去。好日子到头了,不过放风时间却多了许多,饭菜也越发的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