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明明那么警戒心重,偏偏又硬要莫名其妙的呆在干蒸室里,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说起来,她不会就是黎诺依约来的人吧?
仔细回想了些细节,我深以为然。
“我舒不舒服关你屁事,你不舒服就滚出去。”刚想要问个明白,女孩就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耸了耸肩膀,指着仪表:“你来看看这个。”
女孩戒备的走过来,探头快速看了一看,又快速的将头缩了回去:“看不懂。”
这玩意儿确实没几个女孩能看懂!
我头痛的按着额头:“我们出去吧,这间桑拿室出问题了,湿度和温度都在往上涨。再涨下去人的身体可承受不了。”
“真的?”女孩狐疑的瞅了我一眼。
“千真万确,估计不用多久维修人员就会来了。”同样的年纪,怎么老感觉和她有代沟呢?是错觉吗?
“好吧,你先出去。”女孩向后退了几步。
我看起来就真的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想再哆嗦无营养的东西,我觉得自己比遇到了恐怖事件还累。干蒸房的温度越来越高了,皮肤表面的汗水仿佛自来水一般流出,胸腔的起伏粗重了许多,就连呼吸也变得费力起来。
我觉得自己出去等黎诺依也不错,究竟那女孩是不是她约的人,等她来了后自己判断。迅速的走到出口的位置,我用力拉动门把手。
本应该轻易就能开启的门,竟然一动也没动。
高达六十多度的空气没让我有一丝安全感,背后突然凉飕飕的冒出了冷汗。我眉头大皱,双手握住门把使劲儿的向里拉,门依然不动。
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向外推,门还是没有动弹的迹象。
“喂,你到底出去还是不出去。男子汉家家的,干嘛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身后传来了那位警戒女孩的嘲讽。
“我确实是有些没用,门都没办法打开。要不换你来试试?”我退后几步示意她开门。
女孩戒备的在我和门之间来回看了几眼,然后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来到门前想要拉门,结果不出所料,门丝毫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你搞的鬼?”女孩愤怒的瞪着我,拼命的又拉又推,还不断尖叫着。她显然是吓到了。
空气里的温度又增加了一些,我能明显的感觉到皮肤因为蒸发的水分过多而干燥了起来。
“砸门吧。”桑拿室里干干净净一目了然,想要在这鬼地方找个东西砸玻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用手使劲儿敲了几下,玻璃完好无损。
一咬牙,用毛巾隔着热能,迅速从炭火堆里拿出了一块足足有四个拳头大小的炭扔在地上。等冷却后用力的向门上的玻璃砸去,炭瞬间崩裂成无数块,而玻璃丝毫无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女孩惊慌失措的不断敲击着房间门。
隔着一个单薄的门,透过窗户能够清楚的看到外界。那里就如同别一个世界似的,来来往往的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了里边的情况。就算干蒸房里有人尖叫,有人玩命的敲门,也没有谁注意过。
这样的现象,实在太反常了。不过是个3厘米厚的薄木板门怎么会隔音?怎么会令外界无法察觉?
我注意着外界的动向,等到有人接近了房间门不足两米时,猛地用力踹向了门板。整个门都颤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回响。
门外那人丝毫没有听到似的远去了,而房内,身旁的女孩却痛苦的大叫一声,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
我的耳中也回荡起强烈的耳鸣,使劲儿摇了摇头将不适感挥去。望向不知名女孩时,自己被吓了一跳。只见她似乎承受着强烈的痛楚,耳中甚至有鲜血流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散发着妖艳的颜色,染在木地板上,看得人心里发悚。
“你没事吧?”我慌忙将她扶住。
“耳朵,耳朵里老是有人在说话,有时候还在尖叫!”女孩用痛苦的语气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她疼痛的口齿不清,整个脸部都扭曲了。
我的耳鸣持续着,虽然微弱,但足足一分钟后才逐渐消失。当我的耳鸣完全隐去后,女孩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她乏力的推开我:“离我远些,别以为能占到本美女便宜。”
这人的逻辑思维实在无法揣测,明明是我想救她,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占便宜,弄得我哭笑不得。
不过现在也并不是计较的时间,如果再出不去的话,估计要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因为窒息而死在里边了。
我喘息着,温度的增加让空气里的一切都变得炎热起来。明明周围的湿度极高,可身体依然出现了缺水症状。看了看仪表,桑拿室里,温度接近了93摄氏,湿度已经停在了百分之百上。
再次用力的撞门,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到了,时间到了,真的轮到我了。”女孩惊慌失色的念叨着什么,她放弃了似的跑到椅子上坐下,整个人都缩成了团状。
“什么时间到了?”我的嘴唇干裂,每呼吸一口气仿佛都用尽全部的力量。有种呕吐的感觉在腹部酝酿着,那是长期处于高温状态的必然反应。
“我说我就要死了,你耳朵聋了没听到?”女孩将头深深埋入进膝盖里:“遗祸人间和瘦小鹿都死了,本来以为我会例外的。没想到,我也会部她们的后尘。”
“你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什么。
其后,女孩的精神状态陷入了完全的错乱当中,语气也开始断断续续,间或夹杂着对从前的追忆。从她胡乱不堪的话中,我总算是理出了些线索。
其一,遗祸人间和瘦小鹿是两个女孩的名字。她们三人是朋友。其二,那两位已经死了,现在轮到她了。第三,她口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时间到了’之类的词汇,重复次数极多,可我无法理解其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