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我们一定要冷静!”
我用力吸着那诡异的‘花’香,努力平静着‘混’‘乱’的大脑,握着沈雪的手说道:“不用再掐我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妳,我们没有作梦。--对了!先确认一下。就在今天下午,天没有黑之前,妳有没有发现‘花’台有什么异常?”
沈雪用力摇头,接着用干涩的声音道:“两个小时前,我们出‘门’去找小‘露’的时候,院子里的桂树都还是一副要死的样子,绝对没有开‘花’,甚至叶子都没有几片!而且‘花’台上也根本就没什么牡丹和芍‘药’。”
我紧张的说:“照妳的观察,‘花’是突然自己出现的,而且桂树在我们出去的两个小时内,不但长出了繁盛的叶子,而且开出了‘花’?”
沈雪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被眼前匪夷所思的事情刺‘激’的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疯掉了,为了确定看到的是不是幻觉,我伸出手,在桂树上扯下了几片叶子。
整棵树顿时像被狂风吹动似的猛烈摇晃起来,我甚至听到了一阵沙哑的呻‘吟’。
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了脊背,我和沈雪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惊魂未定地相互对视着。
迟疑了一会儿,我刚想开口,突然从徐‘露’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大脑在一剎那间变得空白,在那种诡异的情形下,就算智商高如我,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声尖叫的意义。
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呆呆地问:“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小‘露’在尖叫?”
沈雪也满脸呆滞:“听起来很像。”
“她不是不在屋里吗?该死!”
我飞快的朝她的房间跑过去:“估计是那小妮子梦游完回来了。上帝,她梦游的时候千万不要有自虐倾向,我可不想看到她缺胳臂少‘腿’的样子!”
还好,我的担心的东西并没有发生。
徐‘露’很健康的坐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墙壁,除了身上有点脏,头发有些散‘乱’以外,就没损失什么了。
只是,她的尖叫也实在太大声了一点,震得努力想走近她的我,耳朵里不断“嗡嗡”作响。
“小科!”她似乎还没有睡醒,猛地抓住我的手,惶恐地喊着:“小科有危险!”
我一边努力想要将快被她折断的手臂从她怀里‘抽’出来,一边大打趣的问:“妳不会是梦游时见到他了吧?有没有记得帮我向他问好。”
“小科有危险!我看到他了,看得很清楚。”小‘露’的眸子呈现出一种灰白‘色’,依然喃喃地说着。
“妳在哪里看到了?”
我大为头痛,唉,梦游者的行为真是无法预测,就像现在,自己根本就无法判断徐‘露’究竟是处于清醒状态、梦游状态,还是半梦半醒状态,只好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这也算是让梦游患者回到现实的一种牵引。
小‘露’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疑‘惑’,她像在努力想着什么,语气又惶恐起来:“我隔着一层透明的东西看到了他,他被绑着,和一个眼熟的‘女’孩子坐在一起。
“那‘女’孩穿着红‘色’的衣服,房间里也是红‘色’的,全部都是血红‘色’。小科的手腕在不断流血,他的血冲我缓缓地流过来,然后爬上了那层透明的东西。
“我想伸出手去‘摸’他,但总有什么挡着我,我怕!我好怕,小科就要死了!”
小‘露’配合着自己的话,慢慢地将手向前方伸,不久就像真的碰到了障碍,甚至耳朵里也听见了“啪”的一声。
一丝‘阴’寒从脚底爬上脊背,渗透了骨髓,我和沈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你对她的话,有什么看法?”
徐‘露’似乎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在说完那番话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安顿好她,我迟疑地问沈雪。
沈雪满脸‘迷’‘惑’,苦笑着摇了摇头。好看的全本
我走到窗前,望着天上朦胧的月‘色’,大脑飞速运作起来,想了半晌,也没有抓到什么重点。
“今晚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我在嗓子里挤出一声干笑:“徐‘露’梦游,院子里的牡丹芍‘药’桂树‘乱’开‘花’,再加上刚才她的那一席似真似假的梦话,妳说,那小子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那么我们来分析一下。”沈雪学着我的样子皱眉,说道:“小夜,你应该也清楚小‘露’最近的古怪举动,或许,她说的是真有其事也不一定。”
“不可能!首先的问题是她从哪里知道的?一般而言,梦游者不可能记得自己梦游时的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所有行为。”我坐到了‘床’沿上,淡然道。
“你也说的是一般而言,但小‘露’的情况不应该归为一般状态,她的梦游很特殊,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我觉得似乎不是人为了。”
沈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趁她睡觉时,篡夺了她的身体,去做一些我们无法预料,而又对那东西极有利益的事情。”
顿了顿,她又道:“小夜,从沈家后宅回来时,你不是提到说,那股隐藏在沈家中的神秘力量,有可能是故意放我们走的吗?
“或许你该把那个我们改一下,换成小‘露’。或许它想利用的就是小‘露’一个人,让她正常的潜伏在我们之中,然后到时机成熟的时候……”
我和她同时打了个冷颤。
望着沈雪自信的目光,我少有的感到叹服。‘女’人果然是无法揣度的生物,不但无法揣测,而且更不能小看,至少她的大脑不靠逻辑,仅仅只用敏感的可怕的直觉,就想到了许多我忽略掉的东西。
或许并不是我忽略掉了,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我的大脑根本就无法跟上接涌而来的疑问,又或者我太过于注意逻辑的合理‘性’,总之,我丝毫没有注意就摆在身旁的问题。即使偶然注意到了,又会因为新发生的事件将其扔到脑后。
我被沈雪的一席话惊醒,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仔细想想,我又摇头道:“退一万步,就算小科是有危险,小‘露’是真的亲眼看到了,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她是怎么看到的?在哪儿看到的?”
沈雪咬着嘴‘唇’,苦苦思索起来。
我很烦躁,内心很少这样烦躁过,沈科那家伙迟迟不回来,也没有说过到哪里去了,走的时候又没有留下纸条,这样不正常的行为,我居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其实这算是思维的死角吧,本以为这里是他老家,怎样也算是他自己的地盘,我和小‘露’两个外来人有危险出了问题也就不提了,但没想到他在自己的家也会遇到危险,真是个衰神!
我气闷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希望加速血液循环,让大脑能够更有效的思考。
如果忽略掉徐‘露’那番梦话的真实‘性’,假定是真的,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徐‘露’在哪里见到他的?他身旁的‘女’孩子是谁?而且,谁会去绑住那个白痴,还想杀掉他呢?
‘女’孩子,眼熟的‘女’孩子……也就意味着那个人是徐‘露’见过的。
在沈家,徐‘露’见过的‘女’人不少,但说到‘女’孩子就不太多了,而且那个人还要和沈科有所关系……
“我知道了!”
我猛地抬头,冲沈雪说道:“绑架小科的,是他的未婚妻沈霜孀!”
沈雪满脸惊诧:“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和她深入接触过,不过那‘女’孩的‘性’格我倒是印象满深刻的。
“她温柔漂亮的外表下,有执着到可怕的固执,妳没见我遇到她就想躲吗?我很讨厌和她那样的‘女’生打‘交’道。而且徐‘露’在话里有透‘露’沈科被绑着,旁边坐着一个眼熟的‘女’孩,说到对她而言眼熟的‘女’孩,不是妳就是她了!
“再加上小‘露’只说沈科被绑,没提起旁边的‘女’孩一起被绑着,很明显,旁边的‘女’孩就是绑架者。”
“就算你对。”沈雪沉‘吟’道:“那霜孀为什么要绑架小科?”
“以那木头的‘性’格,一定是忘了以前‘乱’许的承诺什么的,沈霜孀可能想杀他泄愤。”我冷笑着:“也可能要找他殉情,总之‘女’人固执起来,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沈雪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上帝,那小科真的是有危险了!怎么办?小夜,我们快去救他!”说着,就撒‘腿’向往外跑。
我一把拽住了她,将她按在椅子上,大声道:“冷静点!妳知道他和沈霜孀在哪吗?”
“小科,早说你迟钝了,你偏偏不信!现在可好,大伯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沈雪黯然的低下眼帘,抓住我的外套轻声哭起来。
唉,‘女’人……虽然说人体内有百分之七十五是水,但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吧,动不动就哭,偏偏我一听到哭声就会全身麻木,大脑‘混’‘乱’,该死!究竟沈科那家伙在什么地方?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浑身一颤,心脏无法抑制地强烈跳动起来,思绪因为那个十分骇人的想法开始剧烈‘波’动。
我嗓子干涩,艰难的缓缓问道:“小雪,还记得徐‘露’是什么时候开始梦游的吗?”
“算起来,应该是我们去沈家后宅的前一天。”怀中的泪人儿不解地抬起头望着我,答道。
“不错。”我双眼直视着窗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这也就意味着徐‘露’梦游和沈家后宅并没有直接关系,她或许是受了从前摆在房里的某种东西的影响。”
“某种东西?”沈雪止住哭泣,好奇的问:“什么东西?”
“镜子,那扇屏风镜!”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我知道那东西是有些古怪,但是,怎么可能……”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我吃力地吞下一口唾沫,一字一句地说道:“还记得徐‘露’刚刚的描述吗?她说和沈科之间有一层透明的阻隔,或许,那就是镜面。”“你的意思是,她……她……”沈雪满脸恐惧的望着我,声音不断的颤抖。“不错!”我冲她缓缓点了点头:“徐‘露’,是从镜子里看到沈科的情况的,他和沈霜孀,就在沈梅的故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