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正直又吃了几口便没再舍得继续吃,剩下的他要带回去就着小酒吃,不然真浪费了。
将小肉干护在面前,武正直才说起他过来的目的,“大将军,罗正阳那小子倒是个能屈能伸的,这些日子在城里乞丐,竟没被饿死。”
陆安郎笑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武正直有些担忧,忍不住又往嘴里放了一块小肉干,“可他在城里这些日子,出城是出不去,我们一直派人盯着他,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事情过去也这么多天,你们只要把那处宅子守好,也别弄出太大动静,到时只管等着来接应他的人自投罗网就好。”
说起那处宅子,武正直觉得真是意外啊,谁能想到离着城墙那么近的宅子里,竟然会修一个通往外面的地道,若不是将军事先有准备,让他们盯着武正直要去的目的地,抢先一步把武正直从民宅边上吓走,等他进了民宅,为了防止他逃出城,就只能把他抓捕了。
如今他们只管守在民宅里,张开大网等人来投,只要能入得网来的都是大鱼。
沈石山前几日接到陆安郎的信,处理好宿丘县的事务便来了莲城,远远地看了耷拉着脑袋在人家门前纳凉的罗正阳,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宿丘县与莲城毗邻,之前两县的县令相看两相厌,甚至把对方当成了眼中钉。而宿丘县令死后,他被派回来接任了宿丘县,与这位莲城的县令也算是同僚了。
因罗正阳颇有些胆气,做了许多造福百姓之事,虽急功近利了些,但到底做的都是功在千秋的大工程,沈石山虽然认为他做事有些好空谈,倒也算是欣赏,二人也是常来常往。
直到后来因同情罗珊在罗家的境遇娶了她,这才真正的见识到罗家人的本质。果然卖假药发家的人家,能有什么好人?唯一庆幸的就是罗珊并不像罗家人那样市侩。
而越接触,沈石山越觉得罗正阳并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是个为民造福的好官,他背后并不怎么干净。
但他万万没想到,罗正阳不只是背后不干净,竟如此胆大妄为,陆安郎没有说罗正阳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可一个谋反就说明了一切。
沈石山越看越想叹气,这罗正阳到底是怎样个人?竟能屈能伸至此。
罗正阳一直不敢抬头,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认出他,可万一有人认出呢?他只能低着头不与人对视,身上脏了也不敢洗,脸上更别说了,模样都看不出来了。乱糟糟的油腻头发里痒的让他恨不得把头皮都掀开了挠挠,尤其这一身的汗味早就变成了臭味,习惯了还能好一些。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从让百姓仰望的一方县令,变成了个满身虱子的臭要饭的,真是臭的让人退避三舍,这日子何时才能到个头呢?
当面前停了一双脚时,罗正阳并没多看一眼,直到碗里多了几个铜板,罗正阳才习以为常地说了声:“谢谢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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