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医去了半个时辰左右才回来,勤政殿里等得焦急,勤政殿外的皓儿也着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皇上和陆安郎都不肯让他进去,显然是不想让他参与进来,可他真怕陆安郎惹恼了百里涵风,最近知道越多百里涵风初登基时的所作所为,他越是心底发寒,无法想像若是有一天他也登基做了皇上,是否会为了保住皇位不择手段。
老御医过来时,皓儿将他拦住,“何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药?莫不是父皇龙体有碍?”
何御医笑了,“非也非也,这里面是一种叫凝血草的药材熬的药水,并非是给皇上喝的。”
皓儿做出恍然状,对何御医笑了笑,没再拦着他进殿。在大溪村时,皓儿也同江采月学了不少药材和医术上的知识,虽然并非要想给人治病,用来以防万一总是好的,所谓艺多不压身。
所以,他对这凝血草也很熟悉,再想到陆安郎抱进来的孩子,以及百里涵风让人叫来的月嫔和十皇子,皓儿便猜出了大概。
想来百里涵风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杀陆安郎灭口,皓儿心里松了口气,既然陆安郎不想他卷进这件事中,他也就不必再管,最后看了眼勤政殿,转身出了皇宫。
陆安郎说江采月找他有事商议,那就先去趟大将军府吧,江采月怀了身孕,听说离西宫门不太远的那家炖鸽子不错,去买一份带去。
何御医端着凝血草进到勤政殿,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既有压力又有些得意,将手上端着的白瓷大碗放到桌上,淡褐色的药看起来微有些粘稠,百里涵风问:“这个真有用?”
何御医看向旁边的御医,百里涵风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众御医都点头,百里涵风才笑道:“朕还当这是何卿的独门秘方,却原来是众卿家都知道的。”
何御医脸一白,这回功劳怕是要飞了,没准还要被皇上当成贪功冒进之人,一时额头上见了汗。百里涵风也不看他,虽说他时不时要打压一下陆安郎和江采月,免得他们功劳太大,再生出不臣之心,但他打压是他打压,这又不是能公开说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御医以为揣摩了圣意,也跟着打压?还有没有规矩了?就算他没亲口承认过,但对于江采月的医术,百里涵风还是觉得至少目前为止,无人能超越。
“谁身上带着银针?拿一枝过来。”
一个百草堂出来的御医拿了一盒银针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根相对粗一些的,恭敬地递到百里涵风面前,却见百里涵风朝他伸出手指,御医只能壮着胆子在皇上的指尖上刺下,一滴暗红的血便滴入了碗中。
血掉到一般的水里就会散开,与水融为一体,却不想这滴血滴到凝血草的水中不但没有散开,反而抱成了一团,渐渐沉到碗底。
何御医拿出一支准备好的竹签子,在水里搅了搅,血被搅散,但随着碗里的水渐渐平静下来,那滴血又凝成了一滴,让百里涵风甚觉惊奇,果然滴血认亲也不是空穴来风,但他的血能凝回一团,和别人的血也应该能凝成一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