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江采月带着皓儿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江大财主百感交集,想说他错了,可哪有当爹的向女儿赔不是的?他已经伏低做小了还要他怎样?杀人不过头点地,江采月和她娘一样执拗的脾气,就怪不得他宠二姨娘了。
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二姨娘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可只有在二姨娘面前他才能觉得自己像个大男人,而不像看到戚南琴时就会觉得戚南琴嫁他是低嫁了。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止大方、端庄得体,这在大户人家或许是贤媳的标准,可他就是莲城的一个土财主,那些他压根就不懂。
娶妻娶贤,娶妻娶德,可什么才是贤?什么才是德?江大财主觉得,贤就是在自己男人面前懂得温言细语,而女子无才便是德!
在家里,男人对了是对,错了也是对,而不是引经据典地告诉他这件事他做错了,天知道他听到最后有些压根就听不懂好不好?这样很伤男人的面子好不好?也就怪不得他和她渐行渐远。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错,江大财主虽然理不直、气不壮,却还能把一切错如从前一般都推到戚南琴和江采月身上,就是那母女俩仗着读的书多,欺负他这个没读过几天书的一家之主。
江大财主在森森的屋子里又坐了一会儿,见森森睡得小脸渐渐有了血色,总算是放下心,留下信得过的下人守着森森,江大财主起身朝二姨娘的院子走去。
到了二姨娘的院子,进屋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二姨娘的人,江大财主才想起来江雪巧被皓儿甩到墙上受了伤,此时多半是在江雪巧的院中,江大财主又朝着江雪巧的院子走去。
院子里没有什么人,却从江雪巧的闺房里隐约传来说话声,江大财主迈步走过去,到了门前刚好听到江雪巧对二姨娘道:“我不管,森森是你儿子,我还是你闺女呢,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小子和那母女俩比和我们还亲,你还指望着他给你撑腰?等哪天爹一死,那小子一准把戚南琴接回来孝顺,你这个姨娘和我这个亲姐就靠边站吧。别说什么你生了江家唯一的儿子,儿子不给你撑腰,到啥时候你都是姨娘。”
二姨娘叹道:“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弟,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江雪巧急道:“娘,你怎么就不信我能给你养老送忠,让你过得比正室夫人还风光?只要我招赘了女婿进门,等爹一死,江家就是我们的了。”
江大财主听得七窍生烟,可听到最后竟似松了口气,他猜着给森森下毒的是二姨娘或是江雪巧,这让他不寒而栗,生怕枕边人毒如蛇蝎,可刚听了母女俩的对话,下毒的多半是江雪巧,二姨娘事先或许并不知情。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最疼江雪巧,想来也是不忍拆穿她吧。
只要不是二姨娘下的毒,他这么多年的宠爱就不算瞎了眼,也不用再想怎么处置二姨娘。
至于江雪巧,年纪也这么大了,妹妹的儿子都好几个月了,也该把她嫁出去,等她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就让她祸害婆家去吧。
想到这里,江大财主退到院外,扬声道:“程氏,你在雪巧院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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