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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瑾在答卷之前,自然是将这些可能会面临的结果都考虑到了,这会儿听了小妹的话,便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管前路怎么艰难,我都会坚定的走下去。”

听四哥这样说,明玥放下心来,就转移了话题。

而明瑾也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太严肃,既然引起小妹的担心,自然也会引起父母他们的担心,所以也极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等回到小丰庄,他脸上一派轻松,当然不是表面如此,而是心情也彻底放松下来,明朗等人见了,只以为考题不难,他应答的轻松,大家也就放下心来。

四哥考完,明玥就将重心,全部放到春耕上。

六天后,皇宫之中,永安帝手里捧着一张卷子,目光奇亮,神情兴奋,连说好,随后他将卷子放下,抬头问一旁的国子监张祭酒:“张卿,你知道这个明瑾的详细情况么?”

张祭酒摸着山羊胡,笑道:“陛下,这个明瑾原是扬州府学的学子,去年年初考入国子监,他在扬州府学时,才学就极为出色,在国子监的一年,表现也极为出众,他来京城不过一年,却小有名气,帝师徐大儒还亲自指导过他文章,对他赞不绝口。

更为难得的是,这孩子极为年轻,才十八岁,就有这样的远见、目光及魄力,未来将有无限可能。”

永安帝边听边点头,一脸的赞同。

而其余几位来与永安帝议事的官员,脸色则有些不太好,张祭酒与众阅卷官,因为一个叫明瑾的写的时策卷子争了一天,力战群雄没让这明瑾落卷,他们自然在听见风声后,各自走关系弄清楚原因。

那明瑾的答卷上的策略真的推行,首当其中,他们世家的利益将会受到极大的波及。

但他们不敢说什么,永安帝不再是十几年前的永安帝,朝堂上如今有寒门出身的方和,为门下省首官,这位方侍中性情耿直,大公无私,极得永安帝器重与信任。

除了方和外,身居要职的寒门官员,还有好几个,但方和已经年迈,另外几个永安帝器重、信任的寒门官员,也都不年轻,虽然永安帝有培养寒门官员以后接替方和几人,但目前那些寒门官员中,除了一个赵靖,其余的都没有什么魄力。

于是永安帝就面临着几年以后,无倚重的寒门官员可用的尴尬。

而武方面,永安帝有薛国公的支持,薛国公掌大夏朝三分之一的兵权,并且薛家诸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薛家的兵权至少百年内,是憾动不了分毫。

如此一来,永安帝已经有了与世家抗衡的力量,如今又冒出个有惊世之才的明瑾,维持了好几年的平衡,很有可能会被打破。

永安帝的目光扫过脸色不太好看的另外几位官员,状似无意的跟张祭酒开口:“这明瑾姓明,倒是跟皇叔交好的一家人同姓,就是不知道这明瑾,跟那个明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张祭酒会意的接话:“明瑾就是陛下口中所提的明家的四子,据微臣所知,明家的小女儿与几位公主、丹凤郡主,还有宁王殿下都熟识,开年后几位公主、丹凤郡主,还有薛家的两位女郎,不是还和那位明小娘子联合创办女学。

上个月,福康公主还拿着明小娘子,写的一个所谓的策划书向微臣请教,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学,但那策划书言之有物,制度完善,实在让微臣吃惊,据福康公主说,这位小娘子极其聪明,却又心怀天下,去年无偿向朝庭捐赠了造纸术。

还有提高产量的造纸机,和提高印刷速度的印刷机,如此天才,明瑾身为她的兄长,同样有着惊世之才,也就能理解,并且明家五子明珏,其才华不在兄长明瑾之下,只不过还年少,稍稍不如明瑾考虑事情全面、稳重。”

永安帝这才一幅恍然的模样道:“原来竟是一家的,那明瑾的出色,也就解释得通,这明家可真有福气呀。”语气里,难掩羡慕。

几位官员听了这话,赶紧都收了找明瑾麻烦的小心思,皇叔他们可惹不起。

永安帝暗暗留意着几人的情绪变化,随后得逞的翘了翘嘴角,将话题扯回定品上,他开口道:“张卿,明瑾的卷子答的好,怎么排名在最后一名?”

永安帝是先看了排序名单,然后按着名单看卷子,看到最后才看到明瑾的卷子,本来浆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花的眼睛瞬间明亮,于是对于明瑾排最后一名,很不高兴。

张祭酒等着这儿呢,立刻精神一振道:“明瑾来京城求学不过一年,虽然参加过一些诗会、文会,小有名气,到底比不过通榜上的其他学子有名声和威望,所以排名靠后。”

张祭酒这话的潜台词是,礼部的考官是直接按照通榜来定序的。

户部尚书见张祭酒变着法的告自己的黑状,气的脸都黑了,偏他还不能怼人,只能压住心里一拱一拱的火气,没什么底气的轻声道:“陛下,往年我们也是按照通榜来定序,这是旧制。”

户部尚书的潜台词就是,我是按着旧制在做事,我没错。

至于通榜是什么呢?

考试前,考官们会到社会上调查考生的才华、名望等,再根据考生们投来的行卷质量综合评定,排出一个榜单,这榜单就叫通榜。

进士考阅卷后,考官们会参考通榜来定名,有的甚至还没开始考试就已经内定好前几名的名额了。

名望这种事,对寒门子弟来说,是比不过世家子的,世家子有家族人脉在,又有大把金钱,可以为自己刷名望,寒门学子在这一块上,是拍马难及,所以朝中寒门官员的占比一直很少,官场几乎被世家把持。

永安帝听了这话,就更不高兴了,他神色淡淡的开口:“看来爱卿并不知道通榜的水份有多大,要不要朕掰碎了细细的跟爱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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