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落意识海中!
景河雕像手中的天路,消失不见。
绕起旋转的鲲,同样化作光芒点点。
取而代之的是,雕像的眉心处,有了一条烙印。
和景河额间一模一样。
帝启狂喜。
他已经知道景河少主很不一般,但这么快就能化规则为印,仍然出乎他意料。
这份天赋,比起他那个时代的存在,也弱不到哪里去。
虽然有天路为引,鲲为灯。
但仍然很妖孽。
不信,请看林芷落。
她亲眼看过天路,亲手斩过鲲。
还有天之机缘在身,可还是领悟不到。
而景河少主,只是通过信仰中的冥冥感应,就做到了。
这样下去,他真有可能活下来。
有人喜,就有人忧。
林芷落,那是大忧。
虽然她斩掉了对景河的疑惑,可眼前的事实,让她疑惑再生。
毕竟景河大师兄的执念之山没有变化,景河雕像却一变再变,变到现在她都有一种天之机缘也压不住的感觉。
她不得不去想,景河远比她想的强大。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叶重,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哈哈哈哈……”
帝启大笑。
以前的笑,都带着某种目的,或威压,或刺激,或虚张声势。
但现在的笑,是有底气的,能看到未来的笑。
“林姑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这一切是我搞出来的,你就可以继续坚持景河少主是个平庸凡人的想法。
可事实就是,这一切,都不是我的原因。
全是景河少主变强才做到的。
而从这一点,也再次证明,景河少主才是大地机缘的拥有者。
我知道你不信。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不信。
就算你不信,你心中也会怀疑。
怀疑了,你的立场就不坚定。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堆起景河大师兄这座执念之山吗?”
林芷落沉默。
不知道如何反驳。
帝启继续说道:“你之前果断斩掉对景河少主心生疑惑的意识,不得不说,很让人佩服。
但现在,疑惑又生,你要不要斩?
又斩到哪里去?
之前的叶重之身,是可以当你的意识容器。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承载你的意识,可以接受你的意识,就算你的意识强行进入,也不一定活得下来。
或者,你要斩来扔掉?”
“用不着你管。”
林芷落越愤怒,帝启就越镇定。
“以后的我,就将是你,怎么能不管呢?好吧,就算这第二次疑惑的意识,你又完美处理了。
那景河少主又变强,你第三次心生疑惑了呢?
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很多次呢?
你要不要都去斩?
而你每斩一次,就会弱一分。
斩到后面,你还能活吗?
就算能活,你还是你吗?”
林芷落很烦。
“我为什么非要斩?”
“你不斩,疑惑就越来越浓,等浓到一定程度,景河大师兄的执念之山就会崩溃,天之机缘再不管你,你又当如何?”
还能如何?
进退两难,四面楚歌。
都怪景河,为什么突然就变强了?
就算要变强,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直深情于她?
如果还是那般深情,景河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她也可以不听天之机缘的话,非要去杀他不可的。
林芷落非常愤怒,可想到以前景河对她的各种讨好,心里不受控制的有了想法。
她能不能和景河,再续前缘?
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景河和某个女人在一起。
不对。
有一个。
沈青鱼。
可是,按沈青鱼的病情,应该死了才对。
就算景家有很多的天材地宝,沈青鱼也应该活得很辛苦很难受才对,为何没有传出半点消息?
还有,沈青鱼的老子,自从那晚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沈山河不可能不管他女儿。
除非,他能肯定,沈青鱼是好的。
好的?
也就是沈青鱼的病好了?
谁治的?
以景家的手笔,应该是悬赏天下,来救沈青鱼的。
可是,景家并没有。
要是沈青鱼好了,又是谁治好的?
沈青鱼的病,是胎中火毒。
火?
林芷落脑海里闪过那一片遮天蔽日的太阳真火。
她是大师姐?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就算沈青鱼的病好了,也别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炼到那般地步。
她有天之机缘。
沈青鱼什么机缘都没有,敢去碰太阳真火的话,第一时间就会被焚烧成灰。
就算景河有大地机缘,也护不住。
沈青鱼只能是沈青鱼。
也只有景河大师兄的强大师门,才能让大师姐修炼太阳真火。
肯定是这样。
林芷落给出了结论,但心中的疑惑,却在无声无息中,又加了一分。
她没有再想下去,继续狂奔。
帝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其实有机会去抢占那一些疑惑意识。
但是没必要。
他要让林芷落继续疑惑下去,生出更多更大的疑惑。
……
虚空中。
魔道之桥完全呈现在景河眼中。
景河笑道:“屠间,虽然我很不想说谢谢你,可这一路走来,多亏有你,每每都在关键时刻,给我带来光明,你就是魔族那永无天日的一束光,我会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感谢!”
“哼,你以为看到魔道之桥,就一定能踏在上面吗?魔道之桥,不是那么好踏的,看着吧!”
砰!
屠间话音刚落,景河就撞在了一道无形结界上面。
“哈哈哈哈,感觉到了吗?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
“结界!明白吗?魔道之桥,一半在魔族,一半在虚空,魔族走过魔道之桥 ,不会有阻滞。
可你是人族,是逆行魔道之桥。
虽然有魔道之桥的存在,这个结界不会像界壁那么坚固,不可跨越。
但是,拦下你,已经足够了。
这,才是我最大的底气。”
“结界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的是要……”
“要谢谢我吗?”
屠间接过了话,“那你谢啊!谢厉害一点,你真以为我怕你啊,前面所有的一切,我都是装出来的!
就是在等着看你功败垂成时的好戏。
你以前有多狂妄。
现在,就得有多崩溃。
因为你进不去,退不得。
雷劫还在持续劈下,你的五脏六腑已经受伤了吧?
你还能承受多久呢?
一个时辰?
一刻钟?
一百息?
不过,景河大师兄,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血啊、肉啊、骨头啊,全部吃掉,绝对不会浪费一丝一毫。
这样一来,你虽然死了,却又活在了我的身体里。
等以后去人间,我就能借你的力,灭你的人族,毁你的大地。
我会给你立一座不朽的雕像,传诵你为魔族做出的伟大功绩,而且这个历史 ,绝对不会被抹杀。”
屠间简直不要太高兴。
景河淡淡问道:“屠间,你觉得这个结界,能比从地到天难吗?”
“不管有没有,你都完蛋了。”
“那你可曾看过鲲跃海,化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吗?”
“不用看!你也不用东拉西扯,没有人能够救你的,不管你玩什么手段,都将倒在这里。”
屠间言之凿凿。
景河笑道:“如果你没有看过,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一下!”
刹那间,景河身上,魔气滚滚。
比屠间的魔气还要精纯。
额间,虚空之印发光。
然后,景河抬脚。
往前一踏。
便踏过了结界。
踏上魔道之桥上面。
屠间见状,满眼恐惧,脱口惊呼,“不可能,哪怕你身有魔气,但你不是魔族血脉,就不会被魔道之桥接受。”
呵呵。
葬魔经,是超越了魔族血脉的存在。
“还有这个结界,也不该是你掌握的那点虚空规则,所能够破掉的。”
“结界,就在虚空中!而我,是虚空的一部分,我不许结界存在,结界又怎敢拦我!”
“你在胡说八道,不会是这样的,界壁不可逾越,不可……”
“你高兴就好,我终于,到魔族大地了。”
景河眼看就要走下魔道之桥。
可突然,他停了下来。
屠间皱眉。
“你不是要踏上魔族大地吗?现在怎么不敢踏了?是不是怂了?怂了,那就退回去,就有多远滚多远!”
屠间嚣张的叫喊。
虽然他现在仍然不敢相信景河大师兄穿过了结界,可事实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要做的,就是弄死景河大师兄。
魔道之桥有这么大的动静,魔族不可能不知道,可知道了,仍然没有一个魔出现。
就说明,前面有埋伏,有杀局。
可景河却不走了。
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情。
所以,他要刺激景河大师兄走下魔道之桥。
景河回道:“不要急,我有点饿,先吃点东西,到时才能陪你们魔族玩得尽兴一点。”
“吃东西?你要吃什么?”
“吃雷劫!”
“哼,虽然你过来了,但是,雷劫想要穿过结界,不是那么容易的。”
事实也是如此。
雷劫堆积在结界外面。
景河笑道:“所以,我就先把结界吃了。”
“真是荒谬,结界是长在魔道之桥上的,魔道之桥不灭,结界永存!景河大师兄,难道你想告诉我,你要先把魔道之桥吃了吗?”
“正是如此!”
景河地书大动,疯狂炼化!
魔道之桥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