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头顶有雷云翻滚。
大地有狂风呼啸。
又在酝酿着倾盆暴雨。
和之前的无数日子一模一样。
但是,丹阳城还是干得热火朝天,挖沟的挖沟,垒石的垒石,打地基的打地基……
一片欣欣向荣。
了定就顶着一颗光头,面无表情的走到了景家大门口,喊出了挑战之语。
这一语,激起了千重浪。
周围的人瞬间围了过来,一个个看着了定的目光,都有些不善。
他们以前对景河没什么好感。
现在嘛,必须要保护景家少主。
景家少主让他们吃饱穿暖,还有新房子住,可不能出事。
立马,怒声连连。
“你这个和尚,哪里来的,滚哪里去,这里是丹阳城,是景家的地盘,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我听人说和尚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信了!他肯定知道景河少主的修为不高,所以才来挑衅!要不然,他怎么不去挑战景家大小姐,不去挑战景玄家主,非得要挑战景河少主?”
“因为他根本打不过景家大小姐,打不过景玄家主!这个和尚真是可恶,而且还是白马寺的!我还听说,白马寺占了很多良田,又不用交税,还强行去抓人来给他耕种,而那些农民却吃都吃饱,真正的行走在人间的恶魔。”
了定听到这些言论,眉毛不停上挑。
这一幕,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白马寺僧人行走天下,基本上都是座上宾,因为白马寺很强,名声还不错。
就算是有些地方对僧人不感冒,也会给他们三分面子。
最多是不打交道。
所以,来丹阳城之前,他觉得他一挑战,就会有很多人支持他,为他助威呐喊。
景河的名声本就不好。
他一挑战,就相当于将他的恶名坐实。
丹阳百姓将被他带着,对景家进行口诛笔伐。
结果,这些人竟然仇视他。
觉得他是敌人。
甚至对白马寺都不敬。
虽然里面说的是事实,但这些东西,绝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否则白马寺会受大影响。
了定心里很是不痛快。
那人给他的消息有误,景家在丹阳城不是不得人心,而是人心所望,是牢牢将根扎在了丹阳城。
他还没有见到景河,就被这群蝼蚁给了个下马威。
换在他时他刻他地,他早就出手,杀光了他们。
可现在,他不能随便杀。
了定强行压下了所有的不痛快,用上佛门狮子吼,朝着景家大吼出声。
“景河,你身为景家少主,却不敢接受贫僧的挑战吗?难道你不是男人,而是懦夫?”
了定一遍一遍刺激着。
景家。
姜峰、张大武他们早已严阵以待。
白衣、常山已到位。
就是常乐的秋叶杀手,也到了人群中。
但景河就跟没听见一样,还在仰头,大口大口的喝酒。
关山虎却是忍不住了。
“兄弟,你喝慢一点,再帮我温一碗酒,我去杀了他进来!”
“关老哥,不用,我去。”
“可是,你现在的身份,去的话,有可能会暴露的。”
“无妨!暴露就暴露,真要暴露了,慌的也不是我们,而是那些人!不过吧,也不一定就会暴露。
这个挑战,多半是冲着踩我名声,踏我尊严来的。
我岂能如他们的愿?”
关山虎很不痛快,“那些狗东西,就知道耍手段、玩阴谋!还是我去吧,我也去挑战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他怎么办!”
“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放在后面用吧!相信挑战我的,不会就他一个,后面还有很多。
而且,我与白马寺,还有着恩怨呢。
正好趁此机会算上一算!”
景河往外走去。
关山虎跟在身后,苏离跟在另一边。
沈青鱼没有现身,却一直关注着。
外面。
了定还在用他的激将法。
“景河,难怪林芷落会离开你,原来你是这么怂的人!你说你都这么怂了,还有什么脸当景家少主?”
“因为我脸皮厚啊!”
景河出现在大门口。
人群瞬间喊了起来。
“景河少主,不要理会这个恶和尚,他就是故意激你出来的,你不要上他的当。”
“少主快回去,我们都支持你,绝不会让他坏了你的名声,不要接受他的挑战!他跟少主比武力,少主就跟他比谁更有钱!”
“老婆子没什么本事,就眼光准,这个恶和尚绝对失了身,泄了精元!佛门不是说要戒色吗?他为什么没有四大皆空?”
这些吼声,让了定心里有些扭曲。
白马寺很有钱,钱还不少。
但比起景家的银子来说,还是有些不够看。
不说别的,光是景家之前的悬赏天下,白马寺就做不到。
好吧,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知道他泄了精元。
说话的人,真的只是一个老婆子?
会不会有问题?
这样的话,不该随随便便就说出来才对。
不过,无论是无心还是有意,这帮人是真要毁他名声,那他绝不能放过。
虽然他们说得很有理,可景河这样的人,要么不出来。
出来了,就一定不会退。
等他拿下景河,再以景河性命威胁,逼景家将这帮人好好杀一杀。
他倒要看看,丹阳百姓还会不会支持景家。
了定心中已有定计。
景河那边,如他所想,没有退回去。
只是,景河一边走一边拱手。
“父母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谢谢你们的厚爱!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这阵子我时时刻刻都在拼命修炼,实力已经很强了,绝对能打赢这个恶和尚!”
景河在做铺垫。
却没有人相信。
“景河少主,我们知道你有足够的修炼资源,但这个恶和尚既然敢来,肯定 是有底牌的,千万不要中他的计。”
乡亲们好言相劝。
毕竟景河少主以前也有用不完的修炼资源,也不过是三境而已,对他们来说不算弱。
可对上眼前这个恶和尚,多半有够看。
了定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报之冷笑。
“景河,我没想到你真的敢出来!胆子真是够大的!其实缩回去,当千年乌龟挺好的!要不,贫僧给你一个机会,你就顺应民意,退回景家去?”
了定在抽景河的脸。
景河一眼看穿他的险恶用心,“我站出来,接受你的挑战,不是来向你证明 我的胆子大不大。
而是要向白马寺讨一个公道。
那天晚上,一位法号了断的僧人,带着一群土匪,从菜园子闯入我景家,欲杀我景家人。
请问,白马寺该当何罪!”
了定一愣。
人群却热闹起来。
“我就说他是恶和尚嘛!了断、了定,一听就知道是师兄弟!了断是土匪,了定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了断私闯景家要杀人,就是恶魔!了定这个畜生来挑战,实际上就是来报仇的!”
“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白马寺,竟然是如此不分是非!该不会白马寺里的和尚 ,都是土匪吧!”
了定脸色无比阴沉。
他敢肯定,人群里有问题。
那些人的指向性太强了,就是要毁了白马寺的名声。
他一个人,就算要辩驳。
也辩不过那么多人。
因为绝大多数百姓,都相信最开始的这些声音。
还有个原因,他们没有说错。
他就是来为了断报仇的,要不然,他不可能被那人说动,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
不料,景河当众说出这件事,根本不怕与白马寺为敌。
了定正要开口。
景河抢先说道:“看你样子,你是想说白马寺很牛逼,我们景家与白马寺为敌, 就要生不如死吗?”
了定眯眼,他确实是要这么威胁。
“污我白马寺声名,你,景家,还有这些百姓,必要为些付出代价。”
“说假话才是污!但是,我和乡亲们并没有说错啊!了断就是来杀了我,我留了脑袋,还有留影石录下来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了定眉心大跳,没有证据,他就能乱说。
可要是有留影石,还真不好否认。
当然,景河有可能在说谎。
但他不敢赌。
了定开口说道:“你有没有留影石,与贫僧无关,更与白马寺无关!因为了断早就犯了戒,被逐出了白马寺!”
“好一个逐出白马寺,你的这个借口,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也别想推得一干二净,了断当时就是打着白马寺的旗号!”
了定目光一冷,“景河,贫僧来此,是挑战你的!你顾左右而言他,不停的转移话题,是想蒙混过关,害怕与贫僧一战吗?”
“我是怕出手太重,一下子打死了你,你以后就没有了说话的机会!更怕你白马寺以此为借口,打了小的,来老的!”
了定满满的嘲笑。
“贫僧可以和你签下生死状,你们之间,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生死皆与他人无关,任何都不得报复!”
“哟,你是怕我爷爷出手,将你杀了吧?”
“你敢不敢签?”
了定再次用上激将法,这个办法很烂,却很好使。
之前就有证明。
现在,他相信,也不会例外。
可是,景河说道:“我可以接受你的挑战,不过,你要用气运发誓,了断在杀进景家之前,就被白马寺逐出佛门。
你若说谎,就佛心破碎,永堕十八层阿鼻地狱。
不得投胎,不入轮回。
日日夜夜受着无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