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关席氏的事情,沈尘妄一直没有主动开口说。
纪倾音也就没有问。
但是暗地里。
纪倾音却在查询有关席氏的一切。
她要弄清楚,沈尘妄身体虚弱的原因。
想起那天姬煕白说的,沈尘妄昏迷过去的原因——
失血过多。
他们那天去席氏,明明在进入席霆云的书房之前,沈尘妄的脸色都是好好的。
而刚刚就是,沈尘妄从里面出来之后,脸色就变得惨白无比,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可想而知。
当天,在席霆云的书房内,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
沈尘妄在云暮间差不多养了一周的时间,身体才慢慢的恢复。
但他身体一恢复,就想去剧组。
“不是给你请假了,为什么还去?”
纪倾音随手就挂断了纪楼山打给她的电话,看着一旁想要去剧组的男人,淡淡的开口。
“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剧组本来就是我养着的,你去还是不去,都不影响。”
“他们会一直等你。”
当初跟李导签下协议的时候,李导和剧组的工资,就全部都是纪倾音再开。
不管这部电影最后会不会拍成,会不会上映,上映后有没有票房。
不管怎么样。
李导他们的钱,都是提前拿到了。
相当于就是,这部电影完全就是纪倾音拿来给沈尘妄拍着玩的。
不管沈尘妄拍还不拍,拍多久,都不会影响到剧组。
“我想去。”
沈尘妄转而靠在纪倾音怀里,有些贪婪的亲了亲她的下颌,“如果是倾倾投资的,我就更不能不去了。”
“嗯?”
纪倾音低眸看他,任由他抱着,也任由他亲。
“不能让你亏损。”
沈尘妄温着声道。
闻言。
纪倾音微微勾了勾唇,淡淡的应道,“如果你真害怕亏损,等你身体好了,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嗯?”
长时间相处以来的默契,基本上是纪倾音落音的那瞬间,沈尘妄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倾倾,我……”
沈尘妄的话还没有说完,寻野就来了。
“倾姐,纪先生要见你。”
“谁?”
“纪楼山。”
“……”
……
等纪楼山进来的时候。
沈尘妄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一旁。
纪倾音看了他一眼。
要不是前一妙才见证了——他软若无骨,靠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纪倾音倒还真信了,他清润如玉的模样。
“你怕他干什么?”
说实话,纪倾音不太能够理解他的行为。
静了静。
“给岳父留个好印象——”
“谁是你岳父,别乱攀关系!”
沈尘妄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声音落下一两秒后。
沈尘妄才见到一身黑色定制西装的纪楼山。
怔了怔。
沈尘妄又重新靠在了纪倾音的怀里,低轻的声音似乎是很委屈。
“倾倾,他凶我。”
“……”
得。
刚刚还说,要留一个好印象的人是谁?
没拒绝沈尘妄靠过来的动作。
甚至是下意识的。
纪倾音还伸手,拦住了他的腰。
随即。
纪倾音看向纪楼山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和波澜,毫不掩饰的显示了她的不满。
“你来干什么?吓到他了。”
“……”
“你就知道护着他。”
对于自己女儿护着沈尘妄的这件事情。
纪楼山无力改变。
但又想着要跟她打好关系,纪楼山几乎是在逼迫着自己,慢慢的接受尘妄。
说着。
纪楼山把手上拿着的一个银制的精致而小巧的笼子,放在了茶几上。
“给你的。”
纪楼山硬邦邦的开口。
也不说笼子里是什么,也不说给谁。
靠在纪倾音怀里的沈尘妄,看了一眼。
极其的熟悉。
“……雪球?”
定定的看了几秒后,沈尘妄有些欣喜的开口。
但下一秒。
因为听见沈尘妄的声音,而动了一下的小东西,瞬间,让沈尘妄欣喜的目光恹了。
低声喃喃。
“倾倾,不是雪球。”
闻言,纪倾音扫了一眼笼子里的小东西,温声安抚怀里的沈尘妄。
“上次不是赔了你一只?”
话落,纪倾音又补了一句,“要是这只你也想养着,就一起养。两只做个伴。”
纪楼山能够当着她的面拿过来的东西,想必也做不了什么的假。
除非是——
他不想要他这个女儿了。
听见纪倾音的话,沈尘妄忽地怔了怔,“养两只?“
纪倾音低嗯了一声,“你想吗?”
“想的。”
静了几秒后,沈尘妄才低声应道,“但是,是他给的。”
纪楼山给的东西,说实话,他不是很想要。
总觉得。
纪楼山是在不安好心。
“我——”
纪楼山正想说沈尘妄不识好歹,但纪倾音一个眼神扫过,他到口的话又换了内容。
“就是给你的,好不容易才找来的,还嫌弃什么?”
要不是为了做给纪倾音看,他才懒得去专门找这么一个玩意儿。
话音落。
纪倾音在一旁提醒道,“温柔点。”
说完,沈尘妄竟然还有模有样的重复,“倾倾说,让你对我温柔点。”
纪楼山,“……”
“得寸进尺。”
顿了顿后,纪楼山才淡着声评价了一句。
末了。
纪楼山朝纪倾音问道,“什么时候回纪氏?”
上次说走就走,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回去干什么?你不是在?”
纪倾音把笼子打开,然后提起它的后颈,扔在沈尘妄的怀里,让他抱着玩。
“反正以后也是你的,你不去适应适应?”
纪楼山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就只有纪倾音这一个女儿,以后纪氏的所有东西,还不都是他一个人的。
“现在生一个也不迟。”
纪倾音淡淡的道,“只要你想,外面多的是……”
“倾倾!”
纪楼山蓦地沉下了声。
但转瞬,他语气又重新恢复了温和。
“算了,反正还有好几十年,后面再说。”
纪楼山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一旁正在逗弄白狐的沈尘妄,顿了顿后,开口。
“我听说,你把收购来的顾氏影业的股份,都转到他的名下了?”
话音落。
沈尘妄的手下一顿。
纪倾音见了,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淡淡的道,“别管他,自己玩。”
随后。
纪倾音才抬眼,对上纪楼山约莫带了一点审视的目光。
“怎么?不行?”
“我做什么事情,还得过问你?”
一对上纪楼山。
纪倾音的话里,就必定带刺。
只不过……
纪楼山对她心存愧疚,但也由着她来。
“行,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纪楼山起了身,温声开口,“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别一个人硬撑。”
原本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孩,也不知道出国那几年发生了什么,造成了她现在清冷冷厉的性格。
听见纪楼山的话后,纪倾音没应声。
等纪楼山走后。
靠在她怀里的沈尘妄,仰首亲了亲她的唇角。
“倾倾……”
“嗯?”
“你跟他,从小关系就不好吗?”
沈尘妄看着纪倾音的脸色,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从他的角度来看,纪楼山倒是挺纵容纪倾音的。
沈尘妄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纪楼山。
“不是。”
纪倾音一语带过。
“以前可以,现在不好。”
……
以前……
以前纪楼山没有婚内出轨那会儿。
他们的关系,确实挺好的。
不像是父女,反而像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但自从……
被她和她母亲亲眼撞见那一幕的时候,整个家都变了。
……
席家。
书房。
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地。
“席少,我们的项目,被人截了!”
话音落。
正在窗前给一些花草浇水的席清珩,闻言眉眼微微挑了下,声音淡然。
“还有人敢截席氏的项目?”
从他出生开始,席家的所有项目,就没有被人从中截断的。
“是谁?”
席清珩看着他养得的兰花,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根部浇水。
“纪家的大小姐,纪倾音。”
蓦地。
席清珩手下的动作一顿。
壶中的水没控制力道,一下浇满了整个兰花的根部。
纪倾音。
连日来不断萦绕在脑海中的名字,此时被人突然提及。
席清珩竟然还会觉得有点恍惚。
“废了。”
席清珩看着已经可以看到兰花根部的水渍,颇为可惜的道。
接过阿诚递过来的纯白色的毛巾。
席清珩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淡淡的道。
“理由。”
截了他们席氏的项目,总得有一个理由。
“纪,纪小姐说,有能力者得。”
闻言。
席清珩轻啧了声,“有能力者得。”
“好一个有能力者得。”
下一秒。
那人无声无息就倒在了地上。
双目瞪圆。
甚至在他没了呼吸的前一秒,都不知道为什么。
末了。
席清珩看向一旁犹如木头人的阿诚,淡淡的开口,“你说,他为什么没呼吸了?”
闻言。
阿诚在席清珩面前跪下来,重新拿了一根干净的毛巾,细细的擦拭着他的右手。
熟练的动作,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
阿诚声音平静无澜。
“无用。”
因为无用,让席氏项目被抢。
无用之人,在席家,存活不了。
擦干净了。
下一秒。
阿诚的脸,就被席清珩紧紧的踩在了脚下。
“你说,我那个好弟弟,身体都废成那个样子的,看起来就跟没命似的,为什么还能得到那人的青睐?”
“不知。”
古板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落。
席清珩脚下用了狠力,“不知?”
渐渐的,阿诚唇角溢出了几缕血丝。
但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
又像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所以觉得无所谓了。
狠狠的踩了一会儿。
席清珩似乎是觉得没意思,随手就将旁边一个价值连城的花瓶打碎。
“跪。”
碎片刺入膝盖。
鲜血飙出。
阿诚跪在花瓶碎片上,背脊挺得笔直,犹如一根木头,身形不敢动分毫。
“啧,我倒是想看看,有朝一日,沈尘妄跪在我面前,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犹如罗刹般的声音,从地狱深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