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塔下,易奇一人就认出趴在地上不动的正是独自前来的余亦辰。
他几步走到余亦辰面前,便发现余亦辰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口鼻留着献血,生命力变得极其微弱。
易奇终究还是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还活着!
“喂,搭把手,这家伙死沉死沉,我一个人扶着太麻烦了。”易奇冲着塔下站着的一男人说道。
那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肚子微微凸起,身着一身体面的黑色西装,一脸的络腮胡子,与社会上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无异,只是他带着一顶宽大的黑色绅士礼帽。
中年男人对易奇荒谬的提议不屑一顾,盛气凌人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来看热闹的。”易奇没好气地说,“让你来帮忙听不到啊?麻烦死了。”
“哼!”中年人一声闷哼,易奇便感觉站立的地方被炸开。
易奇慌忙躲闪,还是几块碎石子打在脸上,疼得他捂着脸,骂道:“不帮人,还打忙,什么道世!气的我说都不会话了!真麻烦!”
中年人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家伙说的是“不帮忙,还打人,什么世道,气的我话都不会说了”!
“胡言乱语!”中年人懒得理睬他,想继续发力直接杀掉余亦辰。
但陡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再无法接近余亦辰,他又试了几次,却清晰地感到,自己发出的力量明明是冲向余亦辰,但好像要碰到他的时候都拐了个弯。他这才正眼看向神神叨叨的易奇。而他再看向被易奇扶着余亦辰的时候,更发现刚才已经孱弱不已的人,现在脸色竟然开始趋于红润。细细感应一番,他又发现,易奇身上连一丝能量波动都没有。
易奇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按理说,凭你那样的力量想要侵入余亦辰并不容易啊。”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中年男人终于正式回应道。
“身外空间嘛。”
“还算你聪明。”
“不啊,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当时的景色和这里不一样,那我肯定是到了身外空间了。”
“哼,这个身外空间的力量支援,便是我后面的这座塔!”中年人指着身后的黑塔说。
易奇这才仔细看向那座高塔,却发现这黑塔并非用砖石之类的建筑材料堆砌,而是一缕缕的怨气,那怨气错综复杂,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张张人脸,其中一张幼儿的脸蛋,竟和那王猛有几分相似,想来应是其子。
“我还在想整个花溪村范围内的人的灵魂被摄到了什么地方去,想不到,竟然被用来堆砌这座高塔了。”易奇说着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听见整座高塔不停传来冤魂们的哀嚎。
“你们是要准备干什么?”
“君临天下!”中年男人说。
“哦。”易奇无可奈何地应道,“那这座破塔,具体要来干什么?”
“这不是破塔!它叫怨灵巴别塔!是我君王通往天堂的塔!”中年男人说。
巴别塔,又叫巴比伦塔,依据《圣经》记载,是人类建造的通往天堂的塔。
易奇听到这名字感到十分别扭:“还巴别塔,弄得这么洋气,真是假洋鬼子,我看你大概也不清楚这个到底要用来干什么吧?”
易奇以为这句话,能让中年男人稍微脸红一下,但他不仅没有脸红,反而脸上透着一股虔诚义正言辞地说:“吾皇大才,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少说废话,还要什么招式,使出来吧,任何想要阻挡吾皇登基的叛逆,我瓜尔佳?定州都会清理干净!”
“哦,你就是那个关定州啊!”易奇听到名字回忆起了那同电话中的内容。
“我叫瓜尔佳?定州!”中年男人怒吼道,突然发力,一股黑色怨气冲着易奇奔来!
“你大爷的!我死定了!”这一招并不强,若换做阴冥婚庆司的其他人,都可以轻易躲过,但偏偏是易奇,无论如何也躲不开,被打个正着。
易奇闭着眼睛,被打得后退几步,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除了肩胛骨有些疼痛之外,其他地方竟然没有一丝伤痕。
肩胛骨的疼痛让他觉得再扶着余亦辰有些麻烦,便将他顺手扔到了地上,对瓜尔佳?定州说:“难怪余亦辰会中你的招了。不可否认,在这巴别塔聚集的冤魂之下,你的力量的确增强了,余亦辰刚踏入空间的时候才被你击中了。本来凭他的力量可以轻易将那些怨气击散,只是他有点顾忌,就像这样…….”
易奇指着身体上萦绕着的一缕黑气,那黑气当中,虽然模糊,但仍然可以看见王猛的幼子的脸,换言之,瓜尔佳?定州使用的怨气便是那巴别塔的冤魂,如果余亦辰将怨气击散,就意味着,那些被摄走的魂魄的主人真正的死了。
“其实,如果换做其他人,也伤害不到余亦辰才对,不巧的是他遇到了你!”易奇说,“好奇怪啊,你竟然可以将别人的疾病给诱导出来!”
易奇指了指自己的肩胛骨说:“这里,几个月前曾经被人打到过(参见《马王堆女尸冥婚》在电影院,易奇被林影击伤)我不会道术,也懒得治疗,所以一直没完全痊愈,刚才被你击中,它又开始疼了。而我可清楚地很,余亦辰一直都有很严重的病!”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瓜尔佳?定州,眼神中有些不屑说:“击败余亦辰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的病!”
“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是那又如何呢?”瓜尔佳?定州狡黠地一笑,“不过我刚才可是听见了一个很有趣的事,你不会道术是吧?”
不给易奇回应的时间,瓜尔佳?定州又操纵着怨气向他袭来,这次和刚才能将人体内恶疾诱导出来的怨气不一样,是一道凌厉的攻势,若是被打中,莫说人体,就是磐石也会被打个粉碎!
然而出乎瓜尔佳?定州意料的是,他竟然打空了!但易奇明明就站在他面前。
易奇幽幽地说:“你是猪脑子么,我是说我不会道术,但是,你也不想想,一个不会道术的人为什么可以毫发无伤地走进这身外空间中!”
“你骗我?”瓜尔佳?定州怒道,但不论他怎么感受,也无法感受到易奇身上有一丝真气波动,他冷汗流了下来,难道这个人强到,他根本感受不到其力量!
“别紧张,我也没骗你,只是我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易奇说,“莫名其妙的,我有着可以任意穿梭空间阵法的能力,还有,如果在身外空间中,我可以便操纵这个空间,所以,只要在这巴别塔下,你是无法战胜我的!”
“胡言乱语!哪里有这种能力!”瓜尔佳?定州自是不信,又聚集起比刚才凶狠十倍的怨气攻击了过来。
“自讨苦吃!”易奇说着,不闪不避。
以肉眼来看,那怨气全数击中了易奇,但磅礴的怨气散开之后,易奇却好端端地站在原地。
但瓜尔佳?定州却倒在地上大口的吐着献血,他恶狠狠地瞪着易奇,惊道:“这是,这是我的攻击,为什么,为什么会……”
“你想说,为什么你的攻击会打到自己身上对吧?”易奇无所谓地说,“原因嘛,我将打在我身上的攻击的空间扭曲到了你身上。归根结底还是你太弱了,如果你足够强的话,我根本没有余力将攻击和空间一起扭曲。”
易奇不禁想到了在冤魂镇土雷中的何泽坤,面对他的攻击,易奇只有将空间扭曲逃跑的分。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那将人疾病引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虽然我不是修道之人,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道术,可以达到那种效果。”易奇饶有兴趣地问
瓜尔佳?定州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那本来不是道术,而是医术!”
他说着话,将头上的礼帽扔到一旁,他的发型有些怪异,额头以上前半截剃光,后面却束着一根长长的辫子,那是清朝时,男人的发型,当年,满清入关,喝令天下男子必须蓄这种发型,违者斩杀,所谓“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正是当时。
他大声喝道:“我,瓜尔佳?定州,乃是吾皇之忠仆,官拜七品,身职,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