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玲珑来到钟年的房间,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儿子正趴在桌案上不知道写着什么。
“瞻基。”
张玲珑轻唤一声。
然而朱瞻基根本就没有反应,就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借用后来钟年的话说就是:这个,就叫做数学的魅力。
但是这阵张玲珑可吓得不轻,忙急走两步来到桌案前。
“瞻基,你怎么了瞻基?别吓娘啊。”
朱瞻基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她,眉头还是皱着的。
朱瞻基喊了一声“娘”之后就继续低头看题了。
张玲珑眨了眨眼,“瞻基,你,你怎么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朱瞻基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地道,“怎么了娘,我没事啊。”
随后朱瞻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袋,认真地问道,“娘,您怎么来啦?”
“啊?”
张玲珑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顿觉五雷轰顶,他的儿子……傻了?!这才反应过来???
“朱……郭!炽!”
此时的太子妃张氏,俨然一只欲要择人而噬的猛兽,而他的猎物就是外面正在没心没肺喝茶的朱高炽。
朱高炽正在那思考入股多少钱呢,猛然听到这么一道炸雷般的“呼唤”,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钟年眨了眨眼,也是极为认真的问道,“郭兄,嫂子这是……更年期了?”
朱高炽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更年期,但是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家媳妇可能是出了点问题,不过嘛,应该问题不大,不然也不至于还知道喊郭炽,而不是直接朱!高!炽!,说明还有挽救的空间。
张保和肖仁干脆就吓傻了,他们已经不敢想象等会这里会变成怎样的人间炼狱了。
只有范文宇,此时依旧是一脸懵逼,换而言之,其实他从进院子开始就一直挺懵的,都没说几句话,光听别人说了。
然而,钟年的瓜没能捧起,朱高炽的耳朵安然无恙,张保和肖仁“期待”的修罗场也没有出现。
而一壶的茶水却是照常进了范文宇的肚子。
房间当中。
“娘,你快过来看看,这题怎么解?”
“啊?”
张玲珑刚想去找朱高炽算账来着,听到儿子的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如此,张玲珑还是下意识地凑近了些。
朱瞻基将桌子上的纸转了一下,方便张玲珑看题。
纸上的题目倒是竖着从右往左写的,钟年也习惯了,他并不觉得这是文化的糟粕,这玩意完全就是个习惯问题,倒是没有改的必要。
题目一共有两道,用大写的一二标注出来了,第一道旁边,朱瞻基也解出来了,张玲珑倒是能看得懂。
她直接就去看第二道题。
但是很快她就皱紧了眉头。
因为她发现题目当中有许多她不认识的字或者说是符号。
“瞻基啊,这是什么?”
朱瞻基看了一眼她手指的地方,哦了一声道,“这个叫做额星辰数,是一种数字,像这个,这个是一百,这个是十八,这个是十三。”
张玲珑本就聪慧,虽然说不能很快就记住,但是最起码她能听得懂,随后问道,“这都是钟先生教给你的?”
朱瞻基点了点头,“是的,钟先生说用星辰数来进行计算,要比用字方便得多。”
张玲珑毕竟不是太习惯,所以她倒没有试出来有多方便,但是她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向下看。
题目是这样写的:一个水池可以容纳100升水,现在开始以每刻钟18升的速度向水池中注水,同时,以每刻钟13升的速度从水池的底部往外放水,请问,几刻钟后水池会被注满?
题目是很简单的,但是架不住古人的思维它……
怎么说呢,就张玲珑问出了朱瞻基乃至后世无数小学生最想知道的问题。
“啧,这人闲的吧,一边注水一边放水,怕不是得癔症了吧?”
钟年如果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竖一个大拇指道:“完全正确!”
甚至钟年一度以为这是一个生理学问题,探讨出题人的脑子是否正常运作,哪一根神经出现了问题,出现了什么问题,如何治疗……
当然了,这是能说的嘛?
所以,后来钟年给朱瞻基讲解的时候,解释是这样的:这个水池啊,是修建在半山腰上的,现在需要引水灌溉山下的农田,但是水池内没有水,而山上的河流无法直接灌溉到农田里面,因此就需要这个水池的中转,但是注水口比出水口大,所以注水快,出水慢。
不得不说,这很“钟年”,死的能说成活的,关键是,还挺有道理?!
不过目前来看,张玲珑和朱瞻基一直认为这个水池的主人脑子有病。
但是有病归有病,题还是要做的。
张玲珑虽然智商在线,但是架不住从小没学过算数啊,如果问她乘除法,她还是能做出来的,但是像这种注水放水体型……
但是不会用公式解题,不代表咱们的这位太子妃就做不了这道题。
张玲珑一本正经地对朱瞻基说道,“瞻基啊,你这么想,朝廷每年都要收税对吧,但是每年又要花很多钱,你可以这样想,好比这个水池就是国库,能装一百万贯钱……好像不止,那就一百百万贯,然后现在每年的税收为额……十八百万贯,每年又要花十三百万贯,你算一下,多久能把国库填满?”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妃和钟年应该是一个老师教的。
解题思路不谈,就这个概念转化,如果拿去参加辩论大赛,不出意外会被踢出去……
当然,说实话,这么理解是没问题的,朱瞻基也很快就算了出来。
“娘,应该要……二十年!”
“啊?这么久?哦不对,那这个题目的答案就应该是二十刻钟了对吧?”
张玲珑抹了一把本不存在的汗。
朱瞻基兴奋地点点头,“娘,你真聪明!”
张玲珑摸了摸朱瞻基的小脑袋道,“咱们瞻基才是最聪明的。”
朱瞻基腼腆一笑,突然又问道,“娘,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