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百姓全都有些懵,甚至有人直接提出了质疑。
“这大老爷审案咋还关门呢?”
“就说呢,大老爷以前审案都是让咱看的。”
“话说这孤男寡女地待在一个屋里,不会出啥事吧?”
“你放啥屁呢,大老爷是那样人嘛?你这么说也不怕挨抽?”
“嗐,我不是那个意思,那……那你说大老爷为啥关门?”
“我说就……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咦~”
“……”
“大家安静一下,让老夫来说吧。”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位老丈抬着手说道。
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老人家,你是谁啊?”
旁边立马有人道,“这位你都不认识?他可是咱江宁县大名鼎鼎的老进士黄承安黄老先生。”
“黄承安?不认识。”
“嗐,我知道你不认识,我话还没说完呢!黄老先生还有另一个身份,乃是咱江宁学院的副院长!”
“噢噢,是黄老先生啊~不认识。”
“去你的吧。”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你俩能不能听?不能听出去!”
说话的那人嗓门极大,个子又比较高,看上去不像个好惹的主,那两人瞬间就安静了。
黄承安双手按在拐杖上,缓缓开口……
原来,这秦莲的父亲秦志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赌徒,年轻的时候参加科举,考了九年都没有考中,后来干脆便放弃了,回到老家上元县,靠着老爹积攒大半辈子的家产盖了房子又娶了媳妇,不多时,他媳妇便给他生了一个女孩,就是这秦莲了。
本来这一家三口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自从秦志学会了赌博之后,这个家,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先是秦志赌博败光了所有的家产,逼得他媳妇在织布之余,还要去给人家大户人家当丫鬟,干些烧水砍柴之类的粗活。
后来,干脆连房子都给抵押了,说是抵押,实际上他也根本没钱赎回来,就是给败没了呗。
这还不算,后面接着赌,直接把老婆都抵给人家了,关键到这还没完,最后他干脆连才十四岁的女儿都给卖了,卖到了青楼,还了钱,接着赌,最后不出意外地把命给搭上了,好好的一个家就散了。
另一边,县衙大堂内,听着秦莲的讲述,钟年站起身来,捂着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还是,晚了啊……这种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但是这也不是钟年能决定的,毕竟钟年也才穿越过来不到一年,这种事情他想早一点也是不能够的。
钟年走到秦莲面前,蹲下身子,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从今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秦莲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但是还是断断续续地道,“明明……赵公子已经……已经答应给我赎身,把钱都给……给了他们,可是那老妖婆死活……死活都不肯给我……给我我的卖身契,赵公子……赵公子也被吓跑了……”
钟年沉默片刻,问道,“你说的赵公子是哪里人?现在何处?”
抓人也是需要证据的,总不能说给钱了就是给钱了吧,那玩意太牵强,朱棣那边也不好交代。
秦莲不断地抽抽着鼻子,努力地回忆道,“赵公子说……他叫赵修然……是应天府人,他还告诉我,让我……让我别去找他了,那……那金凤楼背后的人……不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钟年拿出一块手帕递给秦莲,示意她先擦干净眼泪和鼻涕,然后站起身来,开始思索对策。
这玩意说简单也简单,这里面没啥弯弯绕,明摆着是金凤楼故意卡妓女的卖身契,拿了钱不放人,并且以势压人,那赵公子应该也是被人恐吓了,以至于除了个名字什么都没留下就跑了。
但是这就属于是另一类问题了,知道案件的起因经过,但是没有证据,你光靠一张嘴肯定是不行的。
说白了,这年代没有监控,没有指纹识别技术,也没有录音录像,人家就是死活不承认,你还真就没辙。
哎等会……死不承认?
钟年眼前一亮,脱口道,“对啊!我也可以这么玩啊!还能顺带着将计就计一下……”
钟年打开后院的门,将秦莲暂时交托给丫丫照顾,随后来到院中。
“诸位乡亲们稍安勿躁,本官去去就回,老范,你过来……”
钟年在范文宇耳边嘀咕了几句话,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向外走去。
百姓们自觉地给钟年让出一条道路来。
一直到钟年走出县衙大门,百姓们还都是懵的,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没等他们思考太久,范文宇就带着两队衙役返回到大堂内,继续了审案。
“带原告钱四喜及涉案人员张彬、胡贵、孙吉上堂!”
不多时,人员全部到齐,范文宇道,“张彬,胡贵,孙吉,经过调查,本官怀疑你们三个人当中有人窃取了钱掌柜一十八贯大明宝钞,形成偷盗罪,现今给与你们三人一个主动承认的的机会,如果现在承认,可以降罪一等。”
三个人依旧只是跪着,并且都在喊冤,说自己没有偷……
范文宇见状叹了口气,道,“本来按照大明律,偷盗金额超过十贯,应该判处绞刑,但是既然现在不能确定偷盗者是谁,那就你们三个平摊吧,每人拿六贯钱,把钱还给钱掌柜,然后各杖一百,行不行?”
三人依旧求饶喊冤,但是很明显,有个人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张彬高呼道,“大人,我们什么都没做就要挨打,这太怨了吧?”
范文宇皱了皱眉,故作不耐烦地道,“本官公务繁忙,没工夫给你们浪费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每人拿六贯钱补偿钱掌柜的,杖刑就免了,这下行了吧?再讨价还价休怪本官把你们三个全都关到牢房里面去!”
张彬忙叩首道,“大人英明!”
但是胡贵和孙吉顿时就急了。
“大人,我们冤枉啊……”
然而,他们的话还没说完,范文宇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张彬!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