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山。
药田峰上。
清晨的金光一如既往的,撒在这有着勃勃生机的药草之上,一些露珠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一个男子,打扮有些奇怪,明明穿着长袖青袍,但是却是短发,尺寸不够的头发,不足以将其束起。
在这个人人束发的修仙世界,这种发型倒是有些奇怪了。
而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成为青阳宗外门弟子的丁子辰。
“这地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真的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明明一切都没变,却什么都变了。看来有些东西,并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他正站在药田之中,失焦的视线,仿佛在回忆什么,似乎看到了黎蓉儿与他的身影,也看到了黎蓉儿那一颦一笑。
而丁子辰的心仿佛被此地束缚了一般,惆怅的自言着。
……
“你是新来的师弟吗?”
就在丁子辰故地重游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这声音对他来说极为熟悉。
熟悉到让他的心房都在那一瞬间,猛的跳动。
“是她!”
丁子辰心惊的想着,让他为之一振,没有立即转身。
“你是新来的师弟吗?还真未曾见过你这样的发短之人。”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递在丁子辰的耳朵里,似乎在为丁子辰奇怪的打扮而好奇。
“黎师姐你好,在丁子辰,前些天刚加入青阳宗,见过黎师姐。”
丁子辰连忙收拾心神,故作从容的转身作揖着。
在他抬身的时候,再次见到了那熟悉的容颜,刹那间,所有的回忆,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样,敲击在他的心。
“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美的不可方物。”
只见,清晨的光芒,撒在她的身上,仿佛披上一层金纱,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发丝都变得晶莹剔透。
她还是和丁子辰记忆中一样,美若天仙!
美若天仙,这个词在她出现之前,丁子辰一直不知道这个词中的天仙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出现之后,丁子辰似乎找到了答案。
她的脸部线条,完美的毫无死角,就像cG电影里,那些绝美女子的高精度的建模脸。
虽然她确实在修仙世界算是普通的女修士,恐怕论姿色还不如丁子辰之前斩杀的女修士。
但是若放在丁子辰心里,她就是最美的!美的无可挑剔!
被丁子辰唤做黎师姐的黎蓉儿,稍微愣了愣,好奇询问着:“小师弟?你刚来青阳宗?是怎么知道我的姓?仿佛知道似的。”
“糟糕,在这条时间线上,我确实不知道她叫什么!”丁子辰也是被黎蓉儿问的慌张不由心想着。
他连忙编个理由说道:“是这样的,黎师姐,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曾有传言,若在青阳宗遇到了仙子,那一定是黎师姐,所以请原谅我的妄假猜测!”
黎蓉儿眉毛轻皱,似乎对丁子辰的油嘴滑舌,并不是太喜欢。
“看你一身青衣,应该是刚加入青阳宗没多久,怎么不好好修炼,跑到药田作甚?”
黎蓉儿以师姐的口吻,责怪着。
“曾经我是一个挑粪工,她却不嫌我,如今我和她一样是青阳宗的弟子,却显得陌生了。”
“她依然是她,可我不再是当初的挑粪药童。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惜时间线却不一样了。一切也就不一样了。”
丁子辰望着黎蓉儿的仙姿想的有些出神,曾经她那一颦一笑,在此时的她的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记忆里重叠的画面,渐渐地消散开,露出了此时有着些许严肃的黎蓉儿。
丁子辰失望的作揖说道:“紧听师姐教诲,在下这就回修炼峰修炼!”
就在他擦身而过的时候,黎蓉儿却喊住了他。
“等等!”
丁子辰诧异的回头,带着疑问望着黎蓉儿,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黎蓉儿仔细看了丁子辰一眼,并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认识我?”
丁子辰忍不住浅笑了起来,笑的有些苦涩。
“认识?我们之间何止是认识?”丁子辰心想着,但是却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反而开口说道:“在下,并不认识师姐。”
“那你为何是这等表情这等姿态?”黎蓉儿追问着。
丁子辰意味深长的直视着黎蓉儿的眼眸说道:“因为,师姐很像我一个故人。”
这等直视望的黎蓉儿很不舒服,刹那间,让她不自觉后退一步。
“好吧,你先去修炼吧?”黎蓉儿匆忙的开口说道。
丁子辰在作揖之后,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腾跳便离开了这里,他的动作很轻,轻的仿佛未曾来过此地。
然而却依然惊动了周边的药草,盘踞在草尖的露珠随之滴落在泥地上,仿佛在说明,即使可以装作从未来过,却依然留下了痕迹。
这也是露珠,也或许是丁子辰心中的泪。
而黎蓉儿则看着丁子辰远去的背影惊的出奇。
“他如此面生,应该是前几天新加入宗门的吧,本以为这个小师弟步履至此,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等手段。这等天赋,怎么才是青袍?”
在她为丁子辰的动作惊的出奇后,便开始一边采摘着药草,一边自语。
“不过,有点奇怪,为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明明从未遇过如此短发的男子,好奇怪的感觉。”
“曾听闻有些未经之地却有熟悉之感,有些未见之人却一眼定情,我原本是断然不信的,想不到今天却有了这种奇特的感觉。”
这种奇特的熟悉感,可能是前缘,可能是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也可能是来自于平行世界的纠缠。
这一切又有谁能知道呢?
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让黎蓉儿恍惚间采错了药草。
“不要乱想了,都摘错了,赶紧忙完师傅的交代吧。”
在她轻摇一下头后,就不再乱想着,忙着采摘药草,御剑飞行离开了这里。
伴随着二人先后离去。
晨光下。
那片药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药田依旧是那个药田,没人住的茅屋依旧是那个茅屋。
但却留下了二人的脚印,只不过是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