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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夜不由露出了澹澹的笑容,不由说道:“说到死,这一点,我倒还是佩服你的,人都死透了,还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的死气都不溢出来,看看你们的那些兄弟,死了,惨也就惨了,把一方天地搞得鬼哭狼嚎,一片片的禁地,死气横流。”

“终究是要体面一点,既然我都死了,一躺在这里,那就是永久了,这坟也就是永久的家了,能不收拾干净点吗?总不能让它屎尿横流,这是多丢人的事情。”老人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都杀了,也不好好收收尸。”

李七夜不由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想收收尸,谁给我收尸?我自己都灰飞烟灭,还给你收尸,还是你自己收好一点,这才体面。”

“说得也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头也难得赞同李七夜的话,认真点了点头。

就在李七夜和老头躺在那里聊天的时候,也不知道哪里冒出一个老人来,这个老人穿着一身青衣,他身材很魁梧,看起来是十分的结实有力。

这个老人的须发发白,十分粗硬,看起来就好像是很刚硬一般,让人一看就觉得扎手。这样的一个老人,肩宽手粗,总给人一种能做粗活的人,而且,任何粗活苦活干起来都是任劳任怨。

这个老人并没有靠近李七夜和老头,只不过他在墙角的远远处,蹲着,好像是在那里要饭一样。

不过,李七夜没有看他,老头也没有去看他,他们都是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你知道那三块石头不?”终于,晒了好一会儿太阳之后,老头主动与李七夜搭话了。

李七夜点了点头,说道:“这东西,以前我也曾经去琢磨过。”

“我看呀。”老头晒了很久,似乎是躺麻了,挪了挪身体,说道:“他会琢磨一下,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你肯定也会面对的。”

“怎么,都非要往我身上扯了。”李七夜澹澹一笑。

老头没有睁睛眼,但是,却又好像是看着李七夜,说道:“现在,你不是手握着入场券吗?再说了,一直以来,难道只有他往你身上扯吗?你也一直在扯着他,他肯定知道。”

“肯定知道。”李七夜也不得不承认。

“所以呀,死了这么久,也没事干,心里面就琢磨了一下。”老头难得认真,说道:“你肯定是要面对的。”

“你们不是不行吗?”李七夜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他又去琢磨呢?”

“这不一样,这三块石头,有点特别。”老头说道:“不一定会相噬相融,这一点就是不一样的地方。”

“如此说来,是等着我了。”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

老头点头,说道:“这必定的,既然你拿了入场券了,那就是必须入场,不然的话,要这入场券干什么。”

“如果我不入场呢。”李七夜不由浓浓地笑了一下。

老头闭着眼睛,又似乎看了李七夜一眼,说道:“这就是一个问题了,那么,就看你舍不舍得了,若是你不入场,只怕,贼老天还没有动手,他就已经动手了。”

“我倒想他动手。”李七夜不由笑了,说道:“不然,找一个人,那得多累呀,找来找去,让人家找上门来,多好的事情。”

“那就看你能付出多少的代价了。”老头是嘿嘿一笑,他这样嘿嘿一笑,就算是大帝仙王,都会魂飞魄散。

李七夜倒是不由笑了,他澹澹地说道:“或许,付出代价的不是我。”

“那不一样。”老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与他,不一样,他无可失,而你呢,有可失。”

“是吗?”李七夜不由摸了摸下巴。

老头点头,说道:“我所知以来,他就是一个人,无可失,就算不是,也一样是无可失,天地不仁,万物不刍狗。”

“不就是贼老天这一套嘛,没有什么新意。”李七夜不由摇了摇头。

老头也是认真,说道:“这就是你们不一样的地方,也是十分有意思的地方。你与他,都有机会,但是,所求,却不一样。他,或许会第二个贼老天,你不是。”

“这有什么意思。”李七夜懒洋洋地说道:“一点新意都没有,贼老天,又如何,就算成了贼老天了,总会还有取而代之的。”

“说起来,我们又与你们不一样。”老头不由嘿嘿地一笑,说道:“我们,只想吃掉。”

“你们是疯了。”李七夜澹澹一笑。

老头点头承认,说道:“那还真的是疯了,当你控制不住你的欲望之时,无所畏惧之时,你也就会这样。”

“可惜,我不是。”李七夜澹澹地说道:“我知道我要什么,我所求什么,仅此而已,何需要其他。”

“所以呀,你不一样,他也不一样,我们也不一样。”老头说道:“不过,他与贼老天,只怕是一样。”

“贼老天呀。”李七夜懒洋洋地睁开了双眼,看了一下最遥远的天空,说道:“多没意思,生不如死。”说着缓缓地闭着眼睛。

“死了,的确是舒服。”老头也不由感慨,点头。

就在李七夜与老头都停住之时,此时,远远蹲在那个角落的青衣老头,竟然举起了一个小纸板,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卖身。”

他高举着这样纸板,虽然好像是给过路人看,但是,更多的是向李七夜和老头这一边举起,好像是在对李七夜和老头说,快来买我。

李七夜和老头都闭着眼睛,没有看到这个青衣老头的纸板,但是,青衣老头不死心,时不时向向李七夜他们这一边举一举纸板,好像非要卖身给他们不可一样。

“你虽然把我们都干掉了。”过了许久之后,老头这才慢吞吞地说道:“但是,不代表,就没有拦路的了,就算是没有我们,你在干掉贼老天之前,干掉他之前,那还是需要干掉一些东西。”

“贼老天之下。”李七夜一点都不意外。

“嘿,嘿,嘿。”老头不由嘿嘿地一笑,他这样的嘿嘿一笑,是十分恐怖,大帝仙王听得都会魂飞魄散,他说道:“贼老天,一直觉得,天地万界,那都是在他的轮回之中,却从未多想,就在脚下。”

“是呀,就在脚下。”李七夜澹澹地说道:“脚下的阴影,乃是最难呀。谁没有脚下的阴影呢。”

“所以,贼老天,肯定是需要你。”老头说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说道:“不要他吗?”

“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老头嘿嘿一笑,说道:“如果我是贼老天,我也会找你合作,而不是找他。”

“哦,为什么呢。”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

老头像是看了李七夜一眼,澹澹地说道:“如果你想找一个人合作,你会找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吗?”

“不会。”李七夜点头,说道:“这的确是十分有道理。”

“所以,贼老天一定会找你。”老头很确信,说道:“这个时候,就该你讨价还价的时候了,也该你敲他一杠子的时候了。”

“我这个人呀,忠厚纯良,急人之所急。”李七夜轻轻摇头,说道:“又焉会趁人之危呢。”

“嘿,嘿,嘿。”老头不由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是吗?那你要什么?”

“也没有要什么,只是相通一下而已,相通一下而已,没有太多的要求。”李七夜澹澹地笑着说道。

“你妈的。”老头不由暴粗口,在这个时候,都让人觉得,老头会跳起来,把李七夜狠狠揍一顿。

但是,老头没有,他暴粗口之后,就顿了一下,说道:“这还不是趁人之危?”

“嗯——”被老头这样一反问,李七夜似乎又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好像有点。”

“如果我是贼老天,甭谈。”老头说道:“相通一下,若真的如此,嘿,贼老天必死在你手里。”

“这不是区别了。”李七夜慢悠悠地说道:“你觉得,如果你是贼老天,你是想死在谁的手中。”

“这个——”老头不由沉吟起来,还真的是被李七夜问住了。

“或者,都不选。”老头最后说道。

李七夜澹澹地说道:“那就不一定了,贼老天之所以为贼老天,那是因为我们有不及他之处,他是胜券在握,不然,你们还需要斗得如此之久吗?”

“这倒是。”谈起这个,老头也不得不承认。

多少岁月过去,他们都没有斗过贼老天,反而是被困住了,饿得疯狂。

“这就有意思了。”老头最后嘿嘿地说道:“在自己脚下,看着你们拼个你死我话,我做贼老天,也愿意中,看着你们厮杀了再说。”

“这就不一定了。”李七夜不由露出浓浓的笑容。

“难道你还要与他联手?”老头像是看着李七夜。

“或者,是人家更想和我联手。”李七夜摸了摸下巴。

“这的确。”老头点头,说道:“欲望,对于我们而言,何需去控制,但是,你却愿意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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