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绮儿的泪打动了两位老家人,泪眼朦胧地问:“小姐呀!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有啥委屈尽管说!我们老哥俩可是看着你从小长这么大的!”
“我们要去郢州!”绿珠刚被解开绢绳,就直接吩咐道!
“去郢州?行!小姐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可是,小姐这郢州在哪儿?咱怎么走?”
这俩老家人害怕黄绮儿再以死相逼,所以就一口答应,其实他们俩行的是缓兵之计,只要在这船上,往哪划还不是他们说的算,但是他们还真的不知道郢州在哪儿?
黄绮儿对于郢州的方向可是清清楚楚,只要顺着大江逆水而上就行了。她四下望了一下便指向上游的方向:“往那边划吧!”
两位老家人吃力地划了一天,终于看到似乎是码头的地方,黄绮儿假装要上岸购置食物,带着绿珠一去不回,直接把俩老家人给甩了!
绿珠真是人小鬼大,凭着白天见到的同向大船,趁那船入港停靠之时,就溜上去藏了起来,直到两人昏昏睡去都没敢露头!
当一天一夜水米未沾的绿珠饿醒之时,感觉船是在走的,两人透过篷布缝隙看到了明媚的阳光,心情自然是无比的舒畅,只是肚子不争气一声高过一声地叫个不停!
“喂!大梁子,你小子早上吃了六七个炊饼,肚子咋还叫呢?”
“谁肚子叫了,我正撑着呢!哎?我也听见了,有人?”
黄绮儿和绿珠知道已经藏不住了,也不想再藏了,就掀开篷布露出身形哀求道:“两位大哥辛苦了,请原谅我们未经允许上了你们的船!”
这俩大男人被突然出现的俩姑娘给吓傻了,愣怔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应答话:“姑…娘…不知…姑娘们去哪儿,我们这船…可否顺途?”
“郢州!”还是绿珠抢着回答,因为她心里一直记着二兽是在郢州!
“郢州?你们咋知道我们这船去郢州呢?”
惊喜!这真是惊喜!绿珠都快激动哭了:“果真是去郢州?大哥这船是去郢州?”
“是啊!姑娘们也是去郢州,这还真是顺路!”
“姑娘们饿了吧!我这还有张饼,先吃点垫垫吧!”男人们见到漂亮姑娘都会非常慷慨,虽然一张饼不值几何,可对于黄绮儿和绿珠来说绝对是雪中送炭!
黄绮儿在吃饼时才发现原来这是一支船队,前前后后七八艘船首尾相连,虽然是逆水而上,但在东南风盛行的季节里,长帆耸立时船速也不慢!
黄绮儿望向岸边渐渐拉近的景物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的思念已飞向了汉水岸边的郢州水寨!
“你还在哪里吗?杨啸!你心里还有绮儿吗?等着我!我来了!”
绿珠同样在想着她的寿哥哥,同样是紧皱着眉头幻想着将要相见时的情景!
“寿哥哥,绿珠想你!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寿哥哥可不要嫌我烦,天涯海角都跟着你!”
那个大梁子走了过来献殷勤道:“姑娘,还是进船舱里吧!外边日头毒晒得慌!”
“谢谢大哥,咱这是走到哪儿了,离郢州还有多远啊?”绿珠心里只有郢州,不失时机地打听着!
“远着呢!最快也得三天后才能到吧!姑娘在郢州有亲戚?”
“我们舅舅家里有急事,急着赶去呢!”绿珠还是那套百用不爽的说词!
“哦!原来如此!敢问姑娘何时藏在我们船上的?”这大梁子其实就是没话找话说,行船途中寂寞无聊,好不容易有俩美女作伴,不搭腔聊两句岂能好受!
绿珠也不知道沿途还有别的地名呀?哼唧了半天才说:“江州!”
“江州?”
“啊?是江州,怎么了?”绿珠不知道这个大梁子为何如此大惊小怪的!
“我们在江州装的货,你们那时就藏起来了?怪不到饿成那样子,等会靠码头了,好好吃一顿!”
“好,到时我请客,算是赔礼了!”黄绮儿以为这人是来挑礼的,无非吃请一顿的事!
“那你可请不起,我们几十个兄弟伙计呢!还是我们请吧!”
“大哥如此豪气,江湖上一定留了名的!”黄绮儿毕竟在外漂泊过一年半载,也耳闻过江湖传闻!
“不敢!不敢!若说有名,我们大哥在江湖享有赫赫威名!”
“我们大哥曾经血战剑门关,以八百铁血男儿阻敌十万,直杀得是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天昏地暗,鬼哭狼号……”另一个船伙计也跑过来搭腔!
“你们大哥这么厉害,应该是个将军吧?”黄绮儿听着以为那船伙计在吹牛,也顺着他的话恭维着。
“我们大哥本来就是个将军,此战过后老兄弟们都战死了,他一说起那场仗就是痛哭流涕!”
“哦,那场仗一定很惨烈,你们大哥也一定是重情重义之人,过去多少年了还念着老兄弟!”黄绮儿知道江湖上的人都拜大哥,而且也都极祟拜大哥!
“没过多少年?就仨月前的事!大哥前天遇到故人喝醉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大梁子忙纠正道!
黄绮儿的心跳不知为何咯噔一下:“仨月前?剑门关?”她不知剑门关在蜀地,也猜不到那是伐蜀大战中一场,心中的惊疑只是瞬间即逝!
绿珠更是没心没肺地跟俩船伙计聊着曾经的见闻,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聊熟络了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毕竟女孩子离家远心中胆怯,此时此刻最需要人护着,所以她叽哩咕噜地跟他们聊了一天,等到夜宿码头之时,那哥俩已经被彻底俘虏了,心甘情愿为俩姑娘带吃的喝的回来,并在船舱为她们搭上最舒服的床铺!
黄绮儿白天的欢笑都是强装出来的,夜深人静躺在床上之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不敢到舱外去面对那轮明月,因为明月最能让人忆起心上人而徒增忧愁,可是躲开了明月忧愁并没减分毫,依然是萦萦绕绕在梦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在梦里啊在梦里见过你……
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熟悉的歌声传来,甜蜜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