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率先出场的郎中表示束手无策,一旁的其他郎中就是坐不住了,对那郎中道:“你自己看不好小姐的病,是你自己学艺不精,不要说什么司命之所属的话!”
这句话马上就是引来了共鸣,郎中们纷纷对自己的医术表示了自信,都跃跃欲试。
崔员外道:“那就有请下一位郎中出来。”
果然,又是一个老医生出来,随着丫鬟就是进到了屋内,也是将前番话原原本本告诉一遍。
那郎中听了也是只顾摇头,忽然提出要给崔小姐号脉。
崔员外磨不过他的央求,就是准许了,就是隔着帘子,从里面伸出一只玉臂皓腕,交给那郎中号脉。
正在号脉中,那郎中忽然就是脸色一紧,顿时就是松开手,对崔员外摇摇头说:“员外,小姐的脉象属于是无根之脉。如浮数之极,至数不清;如釜中沸水,浮泛无根,称釜沸脉,为三阳热极,阴液枯渴之候;脉在皮肤,头定而尾摇,似有似无,如鱼在水中游动,称鱼翔脉。脉在皮肤,如虾游水,时而跃然而去,须臾又来,伴有急促躁动之象称虾游脉 ,均为三阴寒极,亡阳于外,虚阳浮越的征象。”
崔员外道:“你就直说能不能救?怎么救?”
那郎中起身,做了一个揖:“员外,恕我能力微薄,不能为小姐诊治。”
崔员外道:“还请郎中您也在外面宽坐等候,必有厚报。”
这样一连送走了几拨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能治崔小姐的病。
他们不是说根之脉,就是说无神之脉,众说虽然不一致,却都表示无能为也。
这些摸了脉象才得出结论的郎中顿纷纷看向第一个郎中,对于他单凭丫鬟描述就判断崔小姐的病司命之所属的精湛医术表示无限钦佩。
崔员外的脸色非常精彩,那么多的郎中他们的结论如此统一,和直接宣布了崔小姐的死亡没有什么两样。
等郎中们都上前试了一把,就差赵构没有上去了。
众人把目光就是放在了赵构身上。
“这个郎中不是我们本地人,都说远路和尚会念经,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道行!”
“你真以为他懂医术?我一眼就看穿了,他不是我们这一路的人!他的气象不是郎中。”
“那他为什么而来?难道是过来打秋风的?”
“叫我说,他才是聪明人,上去比划一下就直接说治不了,还不是白得了许多银子。”
“······”
这些郎中们果然还是有高手,竟然有人能看穿他的身份不是郎中。
然而,赵构的关注点早就转移到了崔员外身上。赵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这么多的医生面对崔小姐的病情无比困惑,表示爱莫能助,且给崔小姐的判语如出一辙,按说他崔员外应该非常低落才符合常理,但他反而有些释然的表情。
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郎中们的关注点都是放在了对症施治上,当然不大会注意崔员外的表情,而他赵构却时刻都在关注崔员外这个关键人物。
他的表情变化很丰富,却并没有极度伤心、心肝崩摧的痛苦。
一切的观察结果都只能证明崔员外的痛苦流于表面,而且好像提前知道了结果一样。
难道一切都是他在演戏?
崔员外见众位郎中都表示无能为力,就是看向了赵构:“岳大夫,你是最后一个来,也是最后一个安排上来,你确定还要出手试试吗?”
赵构起身道:“崔员外,我有中原神秘治疗技术,不用号脉,就能救你家小姐!”
他说这句话就是为了观察崔员外的表情变化,进一步确认他的猜测。
赵构话音刚落,郎中们就是起哄起来:“什么神秘技术?难道没有可能是你故弄玄虚?小姐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他这般说,是故意让崔员外高兴的吧。”
崔员外马上说道:“岳大夫,你只管说,怎么开始治疗吧。”
赵构道:“很简单,我需要小姐脚上的鞋一双,贴身衣物一件、金银筷子各一双、草蔑灰一抔、檀香三炷,想必以员外救女儿的殷切之心,这些都不难办到吧?”
赵构说完,就看见崔员外的目光就是一阵涣散。
赵构几乎笑出来,按说听到他这番话,迥异于之前的科学疗法,一定会跃跃欲试,而他却脸上泛起愁容。
这一定是父女之间设计好的一场戏,而希望演给谁看,却还吃不准。
崔员外还没说话,这种神奇的疗法就是在郎中们中间引起了一阵冷嘲热讽。
“这是治疗吗?这是要降神吧?”
“这难道要施展祝由术?”
“不是跳大神的过来这里滥竽充数了吧?”
“······”
崔员外连忙让人去筹办,不一会就是准备好了赵构要的几样东西。
选定一处的院中的空地,就是坐南朝北支起一个香案,上面按照赵构的意思布置了一下,中间是一炉香,左右两个碗,各有清水,金银筷子就是搁在碗上。崔小姐的衣服和一双鞋就是放在香案前边。
赵构缓缓走到香案前,一手拿着金筷子,沾了水,望天一洒,又拿起银筷子也是沾了水,望天一洒。
眼帘半垂,口中念念有词,就是指着那炷檀香,手指一指,那香就是烧起来了。
众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了檀香上,袅袅的烟升起,化成各种形状。
此刻,场面上极其安静。
忽然就是一声无明火雷的炸裂声音,崔小姐的衣服和鞋子在地上就是烧了起来,毕毕剥剥一阵响动。
众人眼前就是出现了异象。
郎中们竟然看见了九天玄女娘娘降临,感动得涕泗横流,跪在地上山呼海啸般下拜。
“没想到真的感动了九天玄女娘娘降凡!”
“小生今天见到九天玄女娘娘,一生愿望满足了!”
“······”
此刻,赵构忽然就是浑身一个激灵,声音都变得威严无比,就是说道:“崔员外,你的女儿是万中无一的尊贵之命,如今屈沉在此,不得伸展,是其所以致病之由也!朕已经派南方王者前来,届时,你女儿之病将不药而愈也。如今须将郎中们安抚好,各自发放银两,叫他们离开,只留下一人为我见证。”
说完,赵构浑身虚脱就是瘫软在地上。
众人如梦方醒,眼前的异象就是散去,三炷檀香也刚刚烧完。
赵构果然就是假模假样在一处空地上做起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