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人明显感觉到程莉的兴奋。
兴奋到无与伦比。
比如,
“文远哥哥,你知道什么叫躺赢吗?就是躺着,啥也不干,不用动手不用动脑,你就是赢家。”
“文远哥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天上掉下了馅饼,还砸在了你的头上,你敢不敢吃?”
“文远哥哥,将来,你得感谢我,感谢我祖宗十八代,知道吗?”
程文远受不了了,“我要怎么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烧纸给他们,感谢他们有我这么能干的晚辈。”
“烧哪个坟头?”
“围着太爷爷烧十八个坟头。”
见小兄妹俩越说越不像话,程老爷打断两人,“过来玩牌了。”
程文远拉着妹妹,“走,玩牌去,你让我看看怎么躺赢。”
程莉“……”她手痒,想拍人。
抓了牌,程文远还不放过她,“快点躺下呀!”
程莉看看一手烂牌,直接把牌亮出来,“这就是躺。”
“牌躺啊?”
“不然呢?难道你躺吗?”
“不是你说躺着啥也不干,就能赢吗?”
“我告诉你,程文远小哥哥,你再这样说话,是要挨揍的。”
程文远不说话了,认真出牌。
程莉一律过过过。
等到程文远打出一个2,想打出手中最后一张牌时。
程莉抬手,“慢着,看我的,小王。”
“你?你不是不要吗?干嘛这时候出小王。”
“你都要赢了,我不能再躺了,必须出牌了,。”
“不要。”
程老爷举举手里的两张牌,表示他要不起。
“一个3。”
程老爷子想了想,拆了手中的对k,“一个k。”
程文远摇头。
程莉立刻接上,“一个a。”
两人都不要。
“对5。”
“对8。”
“对9。”
“对j。”
“一个k,要不要?”程莉举着手中的仅剩的张牌,“我可就剩下最后一张喽。”
待爷爷和文远小哥哥摇头后,程莉甩出最后一张牌,
“一个4,我上游,躺赢喽。”
程文远气得撅嘴,“你耍赖。”
“这叫战术。”
程文远一推牌,“再来!”
“来就来。”
一连十几把,把把亮牌把把赢,把程文远给赢哭了。
趴在南堂屋南窗下弹溜溜的四个男孩子,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继续。
程尚湖抱起小侄子,假意的拍着小侄女,“我打她,我打妹妹,不哭不哭,过年不哭的。”
程莉把牌一推,“大姐二姐,你们陪你们的文远弟弟打,输了贴胡子的那种。”
程萍程艳应着,过来哄程文远一起玩。
程国田暗叹,真小孩假小孩一目了然。
厨房里,朝云和二妹开心的说着今年收入,说着明年打算。
北堂屋外半间,程尚河陪着连襟喝茶说着这一年多的变化。
王千祥是最感激大姐的,“亏得大姐带着我们,我家的开水铺,不打算开了。”
程尚河惊讶,“怎么不开了?”
“我大哥二哥也想做生意了,我爸妈年纪太大了,挑水很吃力了。”
“千祥,我提醒你一句,你们三兄弟都想做生意,最好是三种生意,不然的话,矛盾很快就出现。”
王千祥为难,“可他们就是看到大嫂二嫂从我们手里拿货挣了钱。”
程尚河转移了话题,这是人家三兄弟的事,他说多了,像挑拨似的。
厨房里,朝月也和大姐说这事。
朝云同样不支持他们都做服装生意,
“也许你认为就算他们不做,还会有别人做,为什么我不赞同?
就因为你们是一家子,以后进货有攀比,卖货有攀比。
明明你找到一家货好价格低的批发商,却还必须告诉他们,不告诉,就是你自私,告诉了,就是给你自己增加竞争对手。
再说卖货,一样的货一样的进价,她不想低价卖,顾客走到你这里。
你想着薄利多销,卖了,那你就是抢她的生意,那你就是故意拉低利润,你就是故意和她们搞针对。
万一,她们也压低价卖,你卖不卖?你继续低价,她们也低,最后,亏得是谁?”
朝月还不懂,“不会吧?”
朝云点着她妹脑门,“怎么可能不会?我们一家六个人,还各卖各样呢!年前,那是为了卖积压货,才一起大甩卖的。
你那是妯娌,我这是小叔子和侄女。以后,尚湖娶了媳妇,让他媳妇摆摊的话,我也不能这么大咧咧的叫弟媳妇帮忙进货了。
进价,必须保留在自己心里,才不会被人算出你挣了多少,才不会被人嫉妒说酸话。
没一点城府,做什么老板?”
朝月惊讶的看着大姐,“大姐,你又变了,变得狡猾了。”
朝云并不觉得狡猾这词不好听,相反,她非常骄傲承认,“废话,我不狡猾,我怎么继续我的事业,怎么做小四期待的大老板?”
朝月搓搓脑门,“我觉得跟你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是不是羡慕嫉妒?”
“羡慕有,嫉妒不会。”
“那是因为我是你大姐,换成你妯娌试试?万一,她们被你带出来了,跑在你前头赚了比你多几倍的钱,你嫉妒不?你甘心不?
我带你,我甘心。你带她们,她们不超过你,我无所谓。要是她们超过了你,我会捶胸顿足觉得还不如让你继续穷着累着。
她们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拉扯她们?小恩小惠就行了,不能大包大揽。”
朝月沉吟,“大姐的意思是?”
“他们想做生意,是他们的事。本钱不借,门路不给,售卖方法不管。来问,一概不知,你是跟着大姐糊里糊涂的走的。
不然,她们亏了,还能怪你。”
朝月挠头,“大姐,你找我借钱好不好?”
朝云抬手就给她妹的后脑勺一巴掌,“你应了?”
“还没,他们说话含含糊糊的,千祥说会尽力帮。”
“借!都借给我。你把千祥叫进来。”
“噢。”
朝月摸着泛疼的后脑勺,大姐真生气了。
王千祥被叫进厨房,就被大姨子一通炮轰。
“……,我公公去你家时,就说是算朝月嫁妆的吧?这改成卖衣服了,就不算了吗?
朝月,你给千祥一千块钱,算他忙了这么久的工资。叫他自己单干去,看他有多能?
其余的钱,扣下本钱,都借给我,我看谁敢肖想你的嫁妆?
哼!想借鸡生蛋?没门!以后,挣到的钱,都是你自己的,与王千祥无关。
你是替两个儿子挣的,难道还替他这个丈夫挣吗?叫他找他的爸妈去。
若是不服?行,你那就别管了,让他们自己给子孙挣去!
挣钱给他们王家孙,还不满足?还带上王家子?想得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