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桂根本就是油盐不进,一心只想见木嫣蝶把话问个清楚。
赤凰飞身上前,还来不及看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就已经把李含桂手里的刀给夺了过来。
侍卫们惊叹着赤凰的武功高强,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窘迫之色。
平日里都见这个女子冷清如霜从不轻易露出笑容,或者是在他们巡逻的时候提出和长官不同的建议,当时心里还在腹诽着赤凰的身份,只隐隐听说是皇后身边的贴身护卫。
一个女人做护卫,也难怪会被这些征战沙场的将士们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一见赤凰的身手,众人也都打消了之前的轻待之心。
“李婕妤,皇后娘娘有旨,您要是再在这里胡闹,扰了皇上的休息,就立刻派人送您回宫。”
赤凰夺过了李含桂手里的匕首之后,表情冷冷的复述着木嫣蝶的话。
李含桂的情绪忽然就激动了起来,她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挣脱开小桃拉着她的手,眼睛里满是着急和愤怒。
“我要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见我?我要见皇上!”
这几声叫嚷声音很大,木嫣蝶在屋子里很清楚的听到了。
晌午,正是暑热最厉害的一段时间,院子的门口没有栽种树木,木嫣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李含桂一头一脸的汗水,那狰狞的表情让木嫣蝶有些心惊。
木嫣蝶一路下了台阶,月秀手里打着一把十八骨的纸伞,举在木嫣蝶的头顶,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小跑着才跟上了木嫣蝶的脚步。
“你要见我?”
“皇后娘娘,我要和你谈谈!”
李含桂见了木嫣蝶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缓和,依旧是不甘和着急。
小桃已经松开了紧紧拉着李含桂的手,跪倒在了地上。
“你想和本宫谈什么?就在这儿说吧。”木嫣蝶这话就是明显的拒绝了。
李含桂深吸了一口气,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皇后娘娘,您要是想在这里谈的话,也好,反正我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什么好背着的。”
木嫣蝶看着她原本明艳天真的眉眼,因为愤怒和不甘心变的狰狞不已,觉得惋惜,又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她低头一笑,“好啊,你既然说了你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倒是想问问你,那天在仙人谷里,皇上救了你们之后,在回西山大营的路上,掉落山崖前你单独去了皇上乘坐的马车,真的只是想要问我的消息么?”
这番话让李含桂不由得愣在了那里,皇后和婕妤都没有说话,旁边的宫女和侍卫们自然也没有出声。
赤凰义愤填膺的看着李含桂,小桃不敢相信的低头瞪大了眼睛。
旁边的侍卫们,不明所以,虽然眼睛都在观察着李含桂的动作,像是生怕她忽然闯到木嫣蝶的跟前行刺一样,确实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准备听她如何回答。
这可是宫里的秘闻,是百姓和官员们最喜欢打探知道的东西。
“皇后娘娘这是不相信臣妾,觉得是臣妾故意在马车里的时候做手脚了么?”
李含桂苦笑了一声,冷笑问道。
“本宫更是认定了是你在马车里做了手脚!”
得知了那天的详细情况之后,木嫣蝶的心里就存了个疑影儿,再后来,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就让赤凰一直注意着李含桂那边的动静,也过然发现了有来历不明的人在和李含桂秘密书信。
“皇后娘娘想要治臣妾的死罪,大可以直接下旨,这些没有证据的事,平白说出来,不怕被人说皇后娘娘掩耳盗铃么?”
木嫣蝶前走了两步,紧紧的逼视着李含桂的眼睛,“掩耳盗铃?呵!”
“你以为我没有立刻拿下你,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么?如果不是我觉得你也是个可怜的人,你以为,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
李含桂硬着脖子,平直的眉毛,眉心微微的簇在了一起,唇角抽动了两下,显得气势有些松动。
“你有什么凭据?”
“还真是死不悔改!”木嫣蝶的语调拔高了几个度,“穆连生,王哲明,水青妙……”
她缓缓的说了几个名字,每说出一个名字,李含桂的眼神就暗淡一分。
“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光,要不是你和这些人在北边的林子里偷偷的见面,孙大人和本宫也不会这么快就抓住他们。”
“你……我听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李含桂嘴里不承认,眼里已经有明显的慌乱,木嫣蝶看到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袖,不屑的瞥了一眼。
“你听不懂没关系,只要你身边的小桃懂就行了,还有你哥哥,李明德要是知道你这个妹妹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会不会感激你?”
木嫣蝶目光落在小桃身上的时候,小桃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阴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李含桂身子微微颤抖着,抬手指着木嫣蝶,“我哥哥为了皇上忠心不二,可是皇上却任由秦琅升作践他!”
关于在元纵的宴会上,李明德中毒,线索都已经查到了秦琅升的身上,元纵却故意听取了小太监的证词,使得秦琅升全身而退。
其中的缘由,恐怕也之后木嫣蝶才知道,那酒里面的毒,凶手真的不是秦琅升,而是元纵自己。
但是为了要平衡朝堂上的势力,压制秦琅升的野心,元纵就用这一招作壁上观,来看大臣们互相制约,后来秦琅升在李明德的药里掺了五石散,这也是元纵没有料到的事。
“皇上和本宫都知道你们兄妹的忠心,所以本宫之前什么事都没有瞒着你,就连你要在秦大小姐的身上报仇,本宫也随着你,至于你的哥哥,皇上也准备封赏为正二品的尚书令。”
木嫣蝶缓缓的说着,守在一边的侍卫们听得莫名其妙,其中也只有月秀和赤凰小桃几人,至最了解其中的情形的。
李含桂肩膀颓然的垂了下来,眼中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滑落。
“又有什么用呢?都已经晚了。”
“如果今天你不来问本宫的话,本宫还会当成马车里的事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