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这可是在御前!”
那名武官大声的对着秦琅升吼道,本来他的声音就大,震得秦琅升一阵的头晕目眩,若不是身边有另一个官员扶着就要跌倒在地。
木嫣蝶看着这幅景象,也是想笑,然后用衣袖捂住了脸,做出一副擦眼泪的样子,抽泣了两声。
“这还是在长信殿的大殿上,秦大人就敢对下官这么动手,皇上大可以猜想,那天在秦府里,秦大人是该如何的凶猛啊!”
忽然从官员的队伍里面又闪身出来了一个身穿紫色朝服,上面打着白鹤补子的官员。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元纵看了一眼那人,缓和了一下神色,道,“刘中堂,有话且请说来。”
刘中堂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这才义愤填膺的说道。
“启禀皇上,微臣觉得木大人的话不尽不实,身为朝廷的官员,又是和刑部的同僚一起喝了酒之后,前去秦府里探望,如果不是做出了什么失德失言的事,秦尚书位高权重,身为百官之表,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木大人动手?微臣以为,不如就请当时和木大人一同喝酒,又一起前去秦大人府上拜访的同僚们,分别叙述当时发生的情景,若是大家众口一致,才能够证明木大人所说的事情是为实。”
木嫣蝶站在那里听了刘中堂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心里咯噔一跳。
这可是自己那个时空才会有的分别刑讯,难道早在这个时候,就有了这么先进的办法了?
看到木嫣蝶的脸色一变,秦琅升冷冷的笑道,“亏得都还是刑部的官员,这点儿小事还要让文渊阁的人来办。”
话里面不无讽刺之意。
大行皇帝在位的时候,秦琅升就一直保持着中立,掌管着户部吏部和礼部,手下的门生无数。
到了元纵登基为帝的时候,虽然带兵娴熟,有着绝对有力的力量,但是管理一个朝堂的话,不仅仅只需要武力就行了,还需要一些文官来辅佐。
这就让秦琅升显得重要起来。
元纵对秦琅升也很是重视,所以朝堂上的一大部分官员都会向着秦琅升说话,刑部和兵部的人向来走的很近,刑部的一些官员想要接近秦琅升,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而从今天来看,刑部和帮兵部是彻底和秦琅升结下了梁子了。
“秦大人请慎言。”
刑部尚书刘中春听到秦琅升如同挑衅一样的话,已经从官员到队伍里面站了出来,先是冷冷的对着秦琅升警告了一句,然后对着元纵行礼道。
“皇上,微臣以为像审理朝廷官员这样的大案,理应由我刑部或者是大理寺的人来办,如今要审问的人都是我刑部的官员,还请皇上移交给大理寺,就如刘中堂所愿,分别审理,如果众口一词,还想秦大人给木大人一个说法,给我刑部一个说法!”
秦琅升说了那句话之后,心中就有些后悔,可是如今已经晚矣。
大殿之上,所有的官员都等着元纵的发话,木嫣蝶也默不作声的望着元纵,片刻之后,只看到他从龙椅上慢慢的站了起来。
“好,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由朕来看,交给大理寺的人,朕还是不放心,恐怕你们的心中也会有所疑虑,等会下朝了之后,昨天所有和木昭和一起去酒楼里喝酒的官员全部留下,朕亲自来审!”
元纵的字字句句,如刀子一样割到了秦琅升的身上,他想要开口反驳,谁不知道,当今的皇后娘娘是木昭和的堂妹,谁又能够保证当今的皇上不会偏袒木昭和?
就在众人准备跪下谢恩的时候,忽然木嫣蝶挺身说道。
“皇上,刚才您说您来审,可是微臣刚才看到秦绍书的眼中似乎有不甘之色,恐怕还是对皇上审问的结果不放心,不如咱们换个与两边都没有关系的人来审问如何?”
元纵紧紧的盯着木嫣蝶,木嫣蝶也毫不示弱的回望着元纵,片刻之后,元纵才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那以你之见,谁又是和两边都没有干系的人呢?”
“启禀皇上,刚才木大人的话,微臣不敢苟同,刚才微臣这是对木大人的愤怨,并没有什么他口中所说的不甘,所以微臣还是希望皇上亲自来审问,如果整个大晋朝连皇上都不相信的话,那么微臣又该去找谁做主呢?”
秦琅升本来也是打着要换一个人审问的心思,但是思量了片刻之后,觉得如果真的如木昭和所说,连皇上都不相信,要换一个人来审理的话,岂不是又调到了他的圈套里。
元纵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木昭和,你藐视君恩,到底有几个脑袋想要找死?”
疾言厉色的一番话让木嫣蝶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
“请皇上恕罪,还请皇上恕罪,微臣只是心中太委屈了,有些口不择言,还请皇上,千万不要跟微臣一般计较!”
在大殿之上,诸位大臣的眼里,元纵今天的确是动了真怒,只见他在高堂之上踱了几步,走到了一处灯光暗淡一些的地方,像是极力在忍耐自己情绪一样,片刻之后,又才重新回到了宝座之前。
“好,看在你平日做事尽心尽力的份上,朕这一次就不跟你一般计较。”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元纵拂袖而去。
看了这样一出好戏的朝廷官员们,心里面揣着各自的小心,看着元纵离去之后,顺儿公公甩着手里面的浮尘,高声喊道。
“退朝!”
秦琅升穿过纷纷往大殿之外走去的官员们的人影,冷冷的盯视着木嫣蝶。
“昨日本王也在,看来今天也要和你们一起接受皇上的审问了。”
元歇身上穿着代表着王室地位的蟒袍,站在了木嫣蝶和与秦琅升的中间,似是感慨,又像是抱怨的说着。
“王爷如果不愿意留下的话,大可以走啊。”
依旧跪在地上的木嫣蝶,扶着地面站起来,大概是因为跪了太久的缘故,左脚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