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嫣蝶今天以皇后的身份出宫看望在宴会上中毒的李明德李大人,偷偷的和李含桂两人一起女扮男装,出来逛庙会,也只是自己身边的几个人知道。
刚刚秦琅生进门的时候,就称呼自己为木大人,木昭和和木嫣蝶对外的身份本来就是堂兄妹,抓着人有相似这一点,想来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秦大人如何有这样好的雅兴,也来这庙会上转转?”
一经人坐下了之后,秦琅升拿眼睛仔细的看着木嫣蝶和李含桂,木嫣蝶见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首先开口问道。
木嫣蝶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是依旧可以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但是李含桂从小就在闺阁里面长大,蓦然被一个男人这样的盯着看,脸上的神色显得很不自然,低着头自顾玩弄着衣角。
见到木嫣蝶身边的一个俊俏公子哥儿露出如同女人一般娇怯的神色,秦琅声饶有兴趣的把目光又移到了李含桂的身上。
“灵隐寺里的净空和尚和且某人私下里常坐在一起,谈经论道,今日沐休,特意前来品茶赏景,听说刚才木大人在庙会上英雄救美,又出示了御前的腰牌,可真是威风的很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听了这话的木嫣蝶做出一副有些惭愧的样子,“只不过是随手之劳而已,想必如果是请大人见了刚才的场景之后也会挺身相助的,对不对?”
秦琅生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自己会不会挺身相助的话。
“哦,刚才忘了介绍了,这位是李府上的小公子,李明时。”
木嫣蝶又重新站起身来,抬手虚指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李含桂,介绍着说道。
朝中上下皆知李明德除了有一个妹妹进宫,做了婕妤之外,还有一个小公子,名叫李明时的,平日里最不喜欢读四书五经,只知道在外面游山玩水的厮混。
出来之前,木嫣蝶就已经做好了李家的功课,这个时候把谎话信手拈来,在她身边的李含桂想到自己幼弟平时里的作派,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也站起身来,对着秦琅生,行了个揖礼。
“给秦大人请安。”
秦琅生挑了挑眉毛,“哦,怪不得瞧着有些眼熟,原来竟是李家的公子,李大人的病情如何了?这几日也想着去府上探望的,就怕扰了李大人的休息,这才一直没有前去,还请李大人和李公子,千万不要介意才是。”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不管秦琅生是真的想要去探望,或者只是客套一番,李含桂这个时候都只能客气的回答着。
“秦大人,千万不要客气,都知道秦大人政务繁忙,您有心里记挂着我家兄长的身体,晚辈感激不尽,一定会将秦大人的心意转告给兄长知道。”
木嫣蝶见李含桂回答的话也算是得体,秦琅升身为外朝官员,和从小养在深闺里面的李含桂恐怕也没有多少的交集,最多只是在皇家宴会上打过照面。
不过李含桂如今已经是婕妤,秦琅生也不可能盯着皇上的女人仔细的上下打量。
想明白了这一点,木嫣蝶很爽朗的拍了拍李含桂的手臂,“咱们如今是在外面,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李兄不要紧张,来来,大家随意一点,请坐请坐。”
秦琅升也附和着木嫣蝶的话,招呼李含桂坐下。
看着秦琅升坐在那里四平八稳,木嫣蝶心里就盘算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拉着李含桂先走。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做到尚书的位置,一定不简单。
看得出来,秦琅升的眼神十分的犀利,木嫣蝶在他面前总有一种快要露馅的感觉。
“木大人说的是,咱们在外面遇见了,只当是寻常的好友,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咱们今天索性就不谈政务,只谈风月。”
听到秦琅升说了这样的话之后,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很有眼色的重新端了一杯茶过来,小子们手脚麻利的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好,将精致的果品糕点铺案。
木嫣蝶不由得在心中腹诽着,不管是政务还是风月,姑奶奶我都不想跟你谈。
“好啊,咱们今天不谈政务,可是这风月又从何说起?”
“这不是现成的风月雅人,既然木公子和李公子一起携手救了美人归,就让这位姑娘唱一首曲子来答谢恩人,秦某人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秦琅升端着手里面的茶,用碗盖轻轻的撇去茶面上的浮沫,眼风轻飘飘地扫过立在一边的初桃,语气里透着轻佻的味道。
好歹初桃曾经也是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前遇到的那些当众调戏自己的人,都是一些平常的富商百姓,或者是低级的衙役。
忽然今日有一个好出身和相貌都绝佳的男子出言调戏她,若是换了平常的女子,恐怕早已经芳心荡漾,可是初桃却是有些羞愤的低下了头。
“秦大人,初桃姑娘现在已经是我家兄长身边的侍女了,恐怕难以称得上您刚才话里面所说的风月,如果秦大人想要和人谈论风月的话,恐怕外面多的是有人前来相陪,晚辈家中管教极严,眼看天色不早,也该回府去了,咱们就此告辞吧。”
李含桂看出来了初桃脸上的窘迫,站起身来,咬了一下牙关,强自压抑着心中的愤恨说道。
原本就因为秦琅升在宴会上,下毒暗害了自家兄长,心里面对他已经是满腹的怨憎,若不是刚才自己害怕露出马脚,早就已经转身就走了。
李含桂站起身来的时候,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木嫣蝶见秦琅升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心中一阵窃喜。
“秦大人也是有所不知,人说不知者不罪,李公子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其实秦大人本来就生性风雅,李公子千万莫怪才是。”
木嫣蝶的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劝慰,是在为秦琅升说话,可是屋子里面的人都听出来了话里面的隐喻。
秦琅升在官邸里面蓄养歌姬,自己也私下里谱写曲词,在风月场合里面声名很旺。
更何况京城里最大的风月场春熙楼,就是秦琅升,暗地里主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