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叫我皇后娘娘的话,别人虽然不会认出你,但是一定会觉得你是个疯子,说不定还会被人抓起来。”
李含桂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做出一副噤声的样子。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再失言了,木公子!”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啦,李公子?”
马上在京城的官道上行驶了约莫有两炷香的时间,终于在灵隐寺的山门口停了下来。
赤凰把脚都放在了马车下面,扶着木嫣蝶和李含桂两个人下来。
一下马车,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苍翠的山峦,还有青山上面隐隐露出来的青石台阶。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晌午用饭的时间,若是来上香的,大约都会在一大清早前来。
而跟在她们马车后面,也有几辆看着像是官眷人家的马车,因为在灵隐寺的山门口,通往林周县的官道上有一片很热闹的集市,所以京城里面的人都会在无事的时候先来转转。
“你要不要上去上香呀?”
木嫣蝶戏虐的看了李含桂一眼,拿着手中的折扇指了指高耸的青山和蜿蜒的石阶。
李含桂曾经和自己的母亲前来上过香,不过都是由挑夫抬着两人抬的软轿上去的,自己根本就不费劲,不过看着木嫣蝶这次过来,根本就没有准备要上香的意思,撇了撇嘴,回答。
“如果李公子想要去上香的话,那在下愿意舍命相陪。”
她们旁边人来人往,李含桂记着木嫣蝶对自己的交代,说起话来的时候,也故意粗着嗓子,尽量不被人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来的。
“李公子都说了要舍命相陪的,那今日咱们就不去了,等到改天一大清早的过来,那时候上香求神最灵了。”
二人一起往人群更密集的地方去,穿行在人潮当中,道路两边有玩杂耍的,赤着膊的汉子手里面拿着一根铁棍,喝了一口酒之后,噗的一声,火焰冒得老高。
“李公子,你快看,这个最有意思!”
李含桂指着那边一个唱道情的摊子,木嫣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身上穿着艳丽衣裳,但是一看布料就不怎么好的一对夫妇,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听了半晌之后,木嫣蝶才听出来,她们两个唱的正是西厢记的一出月下相会。
这一出戏讲的是张生白天的时候看到崔莺莺的花容月貌,夜里以前来相会,算是一出有了名的艳戏,木嫣蝶转过头去,看着李含桂脸上露出痴然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暗暗点了点头。
“原来你喜欢看这个呀。”
一句调侃的话让李含桂的脸烧的红了下来,转身就走。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木嫣蝶见李含桂转身就走,赶紧的跟了上去。
“分明就是你在那里看的起劲,我只不过随便问了一句,你干嘛恼羞成怒?”
等到追上了李含桂,木嫣蝶很奇怪的问道。
若是身为一个女子的话,自己怎么也不会去看那种戏的,这是刚才自己看到那边摊位旁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觉得很有意思,就过去看了一眼,还没有听出戏文的意思的时候,就拉着木嫣蝶也来一起听。
谁知道竟然是一场艳戏?
“我不知道是那个,这不咱们就走了吗。”
木嫣蝶仰着脸笑起来。
就在两个人,刚离开不久,忽然,一队官兵呼啦啦的冲开了人群,将那两个唱西厢记的一对夫妇给抓了起来。
“这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刚才都有谁在看的,一并带走!”
那些官兵们高声的叫嚷着,被抓住的那对夫妇惊恐的跪在地上求饶。
“官爷饶命啊,这场戏也不是想到第一次在这里唱了,里面都是正经的戏词,还请官爷明察!”
那些当兵的显然没有把男人的话听进耳朵里,那些人径直的就把女人用绳子绑住,女人在挣扎的时候,领头的官兵还故意在人家的衣襟上拽了一下,露出来了一片雪白。
“啊!”
伴随着女人的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两个人都回头看去,只见刚才围在一起看戏的人都纷纷散开,隐隐约约的看到官兵们正在欺负一个女人。
“走,咱们去看看。”
木嫣蝶最看不惯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斩钉截铁的对着身后说了一声。
李含桂看到那么多的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心中也是义愤填膺哦,立刻跟着木嫣蝶往那边过去。
“你们都给我住手!”
随着木嫣蝶的一声呼喝,那些官兵们欺负女人的动作也暂停了下来。
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些官衙里面的衙役,管理着集市上的治安,早就在私底下商量着要找这对夫妻的麻烦,今天刚好唱了这出西厢记,就寻了个由头过来抓人。
“你们是谁?”
领头的那个衙役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木嫣蝶一行三人。
眼看来人身上穿着的衣料价值不菲,气度看起来也不像是平常的老百姓,都说京城里面掉下来一个砖头,就能砸着一个四品官,也不知道眼前来人的来头是什么,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这么乱糟糟的办事,还有什么体统?”
木嫣蝶在宫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刑部侍郎木昭和,对于这些官场上官兵衙役们的禀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端着三分的气度,气氛的悠闲,慢悠悠的问道。
这样一来,那些衙役就更摸不准木嫣蝶的身份了,收起了刚才轻蔑的神色,陪着笑上前去,对着木嫣蝶做了一揖。
“敢问这位大人是?”
木嫣蝶抬手对着那个衙役轻轻一招,示意他离自己靠近一些,从衣袖里面取出来了一枚腰牌,放在了衙役的眼前。
那是一枚纯金制的腰牌,长三寸宽一寸,上面雕着九龙六鹤,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衙役吓得腿一软,立刻就要跪在地上行礼。
木嫣蝶用衣袖垫着手,拖着衙役的手臂,“我不想惊动旁人,赶紧滚。”
说这话,她脸上的神色骤然阴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