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纷纷称赞着俏江南的善举,忽然人群里不知道有谁,高喊了一声。
“这是纵王府里那个妖妃开的酒楼,吃了他们的包子,会被妖妃挖去人心的!”
人群之中,忽然一片寂静,有的不信继续啃着手里的包子,而有的人却是信以为真,把包子砸回了木嫣蝶那里的方向。
“不要被妖妃挖去人心!”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人群当中传来。
元歇注意着声音的方向,顺着那声音望去,出现了一个眉目猥琐的男人的脸,只是恍然一现,就又隐藏在了人群里。
果然是有人故意指使的。
有几个身穿灰衣的家丁模样打扮的人,看到元歇冲他们微微招手,身形利落的穿过了人群,走到了他的跟前。
“去查查看,是什么人?”元歇抬手指着人群中的几人说道。
这些黑衣人就立刻随着元歇的吩咐,跟着那几个带头起哄的人,穿进了一条深深的小巷。
木嫣蝶看着刚才还对着她千恩万谢的人,忽然之间就又变了一张嘴脸,压着心里的恼怒,跟众人解释着。
“哪里有什么妖妃,都只是一场误会,请大家不要被奸人所蒙蔽。”
只是她的声音比起人群中的嘈杂,根本就不足以让人听的清晰。
她深吸了一口气,憋着劲儿,大声的朝着人群里喊。“你们有些人不需要食物,但是他们需要啊!”
人群里忽然有一瞬的安静,顺着木嫣蝶的手指望去,墙角里依偎坐着几个孩子和可怜的妇人。
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笼屉里的包子,但是却因为这些人的话而不敢去拿。
道听途说信以为真,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去拿出手可及的东西,木嫣蝶真的不知道该说这些人是愚昧还是太过老实。
“她就是那个妖妃!”人群里有一个婆子的声音传来。
“啊!她会吃人的!”
“打死她!”
随着人群里乱糟糟的声音,不知道谁朝着木嫣蝶扔过来了一只咬了半口的包子。
元歇用手臂一挡,包子就落在地上,衣袖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油渍印子。
“走吧。”他伸出手去握着木嫣蝶的手腕,带着她一路往前跑去。
回到了俏江南,掌柜的和小厮立刻把大门反着拴住。
木嫣蝶依旧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元歇拍开的一只酒坛子还放在桌子上,她伸出手去用手掌抱住酒坛子,就往嘴边送。
为什么自己一片善心被当作了险恶用意?又究竟是谁在后面操纵着这一切?是董雪抑或是……
“他们都只是一些没有见识的百姓而已。”元歇夺过他手中的坛子,眼中满是心疼。
越是老实人的伤害,越是像不经意间咽进喉咙里的鱼刺,让人觉得不美好。
木嫣蝶因为喝了酒,被喉咙脑里的酒气一熏,眸子里就有了淡淡的水雾,反而更加明亮起来。
“我是绝不轻易认输的!”
说起来这种危机公关,她在现代的明星身上不知道见了有多少。
但现在这个时空,自己应该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吧。
元歇坐在那里看着一脸倔强的木嫣蝶。
实在是太像了,像极了他心里的那个人。
刚才被元歇派出去的那些灰衣人回到了酒楼里。
“查出来了什么?”
木嫣蝶的脸上有着激动的神情,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诋毁她,连纵王府的名誉也都毫不在乎。
“是一对母女……她们的身份好像是朝廷上某位官员的内眷,我们还在查。”灰衣人因为没有查到确切的消息,一脸的惶恐表情。
云桂总兵!
木嫣蝶的眼里有着一团怒火。
太子府的喜宴上,她们就陷害了自己一次。
愤怒过后,她又觉得有些放下心来,还好太子那边没有什么动静。
太子如今正坐在皇上的病床前,太医和宫女都已经被他遣了出去。
“你死了这条心吧。”皇帝用虚弱的声音艰难的说道。
太子原本阴沉的脸,如今更加寒若冰霜,看着皇帝的一双眸子,可谓说是很毒。
“父皇,如今儿臣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您再不下决断的话,儿臣也只好与您一搏了。”
太子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拂袖而去,留下皇帝在病床上大口的喘着气,眼中满是愤然和失望。
云贵总兵的夫人在京城的四角胡同里,有着一座三进的院子,她如今带着女儿就在此处安身。
太子的宴会之上,付莲清利用自己的一团稚气和单纯,赢得了木嫣蝶的信任,在他身上塞下了通敌叛国的信件。
都已经进入了大牢,就差整个纵王府被他连累的满门抄斩的时候,竟然又被太子给放了回来,好端端的又做起了纵王妃。
是命大,还是她们的计策不够圆满?
一个身形窈窕的妇人在屋子里,对着灯烛做针线,而在桌子的另一边,付莲清正提了笔,在纸上写字。
天上一弯残月,几点繁星,初冬时节,带着寒气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吹进屋子。
哐当一声,窗户被风吹开。
树上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鸟儿,嘶哑着声音叫唤着。
妇人就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准备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关好。
一个白色的人影飘忽而过,那个名妇人揉了揉眼睛,心有余悸的伸头去看,发现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娘?怎么啦?”付莲清稚嫩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关切的问着母亲。
妇人回头微笑,“没什么,被风迷了眼睛而已。”
就在她重新回过身的时候,白影就这么直愣愣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张惨白的脸上,眉目稀疏,五官里都渗出血来,蜿蜒的流在惨白的脸上。
“啊!”妇人惊叫了一声,软了半边身子,挣扎的跑进了屋里,抱住付莲清在怀中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付莲清忽然被母亲这副样子惊着了,忍不住偷偷从指缝里向外看去,空荡荡的屋子,被风刮的摇晃的窗户,虽然气氛有些阴森,但却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