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我叫了大夫过来把脉。”回了卧房准备休息了,沈淮安将床榻铺好,“今后大夫就住在府中,专门照看乐乐,也能放心些,怎么样?”
这是沈淮安一早就想好了的,还没到京城就让郑辰帮忙,找了一位善于孕期照顾的大夫,只是还没来得及同柳乐说。
柳乐坐在木凳上,沈淮安站在身后,为他拆解头发,“好。”
对于怀孕这事儿,他也没底,心里隐隐还有些不安和担心,平日不刻意想着都还好,若是刻意想着,则会有几丝恐惧。
将明日大夫的事儿商量妥帖后,沈淮安和柳乐收拾完毕后躺上了床。
同越秦王聊了很久,沈淮安也对京城如今的形势有了大致的了解。
庆祥帝一心只想吃金丹延年益寿,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早朝不到一个时辰有时都得歇半晌,左相陈元道以病闭门不出,其他大臣也是按部就班,没有其他的僭越行为。
但这一切只是表面,内里的波涛汹涌,隐隐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如今看来,京城依旧是以庆祥帝为主,越秦王由于这两年的崭露头角,也又不少人支持。
正如越秦王一早同沈淮安交心的那般,若他真有心于皇位,那么此时坐龙椅之人必定是他。
生于皇室,对大周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庆祥帝在位一直勤勤恳恳,为国为民,他做一个闲散王爷倒也乐的轻松,只是这几年被迫让他挑起担子。
下午,三人对坐在越秦王府的书房之中,虽然三人相处时间短,但彼此之间都互相欣赏,谈话间倒也没有太多的拘束。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项游举着酒杯看着眼前的三人突然道。
沈淮安和项朔的瞬间被吸引了过来,项游大笑道:“五哥有何事但说无妨,也好让我和小安涨涨见识。”
项游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认真道:“昨日我翻看水誉留下的书籍时,无意间在其中找到一本话本,觉得有意思,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看完了。”
项朔知道项游不是不靠谱的人,刻意提起话本中的内容,明显就是话里有话。
“五哥,快快说来,我们洗耳恭听。”项朔说着。
沈淮安也表示在认真听。
项游幽幽道来,“书中讲了一个故事,大致就是一个人先后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性格、品性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故事的最后才揭开这人早早的就被掉包了。”
“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此话一出,项朔和沈淮安都有些怔愣。
项游等待着两人的反应,没有出声打扰。
沈淮安在心里默默思索着,闲静王既然能在这儿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必然是在此之前已经有了缜密的琢磨。
“五哥,这话是指……”项朔自然也想到了这样的一点,有些不太相信的说着。
项游认真道:“我不信你没觉得那位前后完全天差地别。”
“小安可能不太清楚,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在父皇去世前,也有过那么一段和谐相处的时日。”
“那位虽然好名好利,爱权势,但不是拎不清的人。”
“前几年牢牢掌权,为了兵权,不惜残害万将军,但这几年呢?天天炼什么破金丹,饮酒作乐,早朝也不上,这是我们认识的项瑞吗?”
项朔瞬间愣住了,他之前也想过项瑞前后差异,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
现如今被项游一句戳开,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理。
沈淮安插不上话,只能安静的听着。
三人的谈话在这儿陷入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