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乐和沈淮安在空出来的位置落座,秦风立几人菜都点好了。
两人一落座,林鱼就去找了小二上菜。
“你们走后,我和竹鸿两人一唱一和,搬出益郡王,将那个小厮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我……”秦风立话还没说完,就被竹鸿打断,“我来说,我来说。”
竹鸿将筷子放下,站了起来,让身旁的竹应让了让位置,又将林鱼拉起来,“你配合配合我。”
林鱼立马get竹鸿要干啥,很快进入角色,脸上立马露出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将今早那个小厮的神情学的惟妙惟肖。
“最后,秦大哥脸一黑,冷冷的说道:还不走?等我送你们?”竹鸿将秦风立的表情学了个十成十,只是没有秦风立身上的那股匪气。
接下来轮到林鱼了,“小人……人……”
竹鸿还贴心的解释道,“当时那个小厮还真是这样结巴了很久才将话说清楚。”
“小人不…不打扰大人了。”
小厮手一挥,指使着抬轿子的下人,一溜烟就跑了。
竹鸿和林鱼笑的直不起腰,一时间大家脸上都带着笑意。
耍宝耍够了,终于能够正正常常吃饭了。
柳乐笑得直不起腰,被沈淮安拍了拍后腰,“别笑了,吃饭。”
秦风立从十一二岁开始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吃饭这事儿上格外的糙,之前被一位哥儿好一阵吐槽。
嫌弃他吃饭粗鲁,不讲究,但在大口吃完饭后,还会让小厮给他倒茶递水。
担心他吃饭快,对胃不好,特意找了自家的大夫给他诊脉调养。
想起远在京城,还在眼巴巴等他的哥儿,秦风立的心底涌起了一股思念的滋味。
“咱们什么时候去京城?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秦风立一刻都不想多等,本来不想跑回来这一次的,但又觉得对不住自家这批兄弟。
沈淮安抬眼看向秦风立,这人的积极性怎么如此之高,以前不是讨厌去京城么。
秦风立将眼神移开,不怎么敢与其对视,他怎么感觉沈淮安能透过他的眼睛看清心中所想呢。
瞧见秦风立这种眼神,沈淮安心里有了几分盘算,“三天后吧。”
“这几天将东西准备好。”
秦风立心中一喜,比他预估的早了好几日,立马欢天喜地道:“行行行,你俩把行李准备好就行。”
“其他的我来办,有经验。”
埋头啃排骨的柳乐,这会儿也察觉到异样了,秦大哥怎么突然这么兴奋?
柳乐疑惑的眼神冒了出来,春风得意,春光满面,这莫不是有情况?
一顿饭吃完,柳乐心中的疑问可太多了,一直压抑着没说。
与秦风立几人分别后,柳乐才掐着沈淮安的手腕,惊喜道:“秦大哥是不是有情况啊?”
“应该是的。”
“可以啊,不知道是京城的哪位女娘或是哥儿。”柳乐嘟囔道。
沈淮安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前几日他与秦风立碰面时,在其身上见到过一个香囊,有传来阵阵的药味儿。
“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乐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哥儿或女娘才能入得秦大哥的眼。
最开始时,柳乐还想着撮合郑辰和秦风立来着,多次都拜托秦风立给郑辰送信,多些机会相处,看能不能自然而然有些感情。
只不过多了几次后,郑辰信中满是吐槽,说秦风立粗鲁、不礼貌,久而久之柳乐不想再撮合两人。
仔细想想也觉得两人好像不怎么般配。
郑辰,德济堂的少东家,家中独子,基本也是从小娇养着长大,吃穿都格外讲究,精致、细腻是他的特点。
但秦风立,络腮大胡子,身躯高大,皮肤偏黑,浑身都是腱子肉,正如郑辰在信中吐槽的那般粗鲁鲁莽。
若真的两人站在一起,那可真是妥妥的俏哥儿与野兽。
但两人身上都是一股子韧劲儿,这是柳乐觉得两人可以相处试试最大的点。
从内里来看,秦风立和郑辰属于同一类人。
郑辰,身为哥儿,被家中族老看不起,认为德济堂他撑不起来,不止一次因着他是哥儿的缘故,让郑辰父母将德济堂交出来,又或是从宗族中其他自宗亲中过继孩子。
但郑辰看不惯家中族老倚老卖老的模样,自小就做男子的装扮,天南海北的跑,只为将德济堂发扬光大。
也是因此,遇见了柳乐,成为至交好友。
后来郑辰负责经营,柳乐负责出点子,怀乐楼和快乐小食名声大噪,在整个大周来说都非常有名。
但由于郑辰远在京城,柳乐在平州,两人之间的沟通只能依靠书信,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商量。
在知道柳乐即将来京城时,郑辰都要开心死了。
他俩合作,简直完美!
而秦风立,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一直是自个儿独自生活。
住在一间破烂的木屋子,白天就去镇上溜达,能不能找些烂菜叶或者捡些不要的烂馒头,慢慢的长大后开始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后来遇到一位老镖师,教了些拳脚功夫,从此之后走上了当镖师的这条路。
将最普通的镖局做成如今这般局面,其中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自个儿最清楚。
郑辰和秦风立,目标明确,坚韧不拔,不断的突破自身局限,无论是德济堂还是御风镖局,两人都花了不少的心思。
唉,但是可惜他俩不来电啊……
柳乐不禁感叹道。
几人溜达着回了屋,早上起的早,又经了邱穗的事儿,很是疲倦。
“我想进屋睡会儿。”柳乐嘟囔道。
沈淮安似是心有所感的摸了摸柳乐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的症状后,才说道:“去吧。”
柳乐耷拉着眼皮进屋睡觉,沈淮安进了书房。
今日这事儿必然将邱进得罪彻底,他们还是早日离开为好,益郡王的名号很好用,但若是一直在其眼皮子底下转悠,难免此人不会恼羞成怒……
三日后启程,沈淮安先将这消息传向京城,同时又临写了一封送往南境飞临县。
前几个月寄给万百泉的信没有得到回复,自寄出就渺无音讯,不知道飞临如今怎么样了。
压下心底的疑虑和困惑,将两根小纸条绑到鸽子腿上,将鸽子腿放了出去。
两只灰鸽扑闪着翅膀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飞走了。
简单的理了理要带走的东西,沈淮安大致在心中有了些数。
他们走后,这座宅子只能先锁着,平时让御风镖局的人帮忙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