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刚在看诊的位置上坐好,沈淮安带着柳乐就走了进来。
见两人牵着手,举手投足间皆是亲密,杜大夫问道:“乐哥儿是你看诊吗?”
“是的,麻烦杜大夫给瞧瞧,小乐手脚总是冰凉。”沈淮安给柳乐拉开凳子让人坐下。
杜大夫让柳乐将手腕放上来,一边诊脉,偶尔问几句最近的情况。
在资深大夫面前,撒谎最易被拆穿。
被戳穿三次后,在杜大夫探究的目光下,柳乐只得实话实说。
杜大夫问一句,他答一句,柳乐余光瞄见沈淮安的脸越来越黑……
半晌后,杜大夫终于结束了诊脉工作。
沈淮安依旧黑脸,柳乐正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哄哄时,杜大夫幽幽道:“乐哥儿啊,你这大半年身体不止没调理好,怎么比之前还差些了?”
“我开几副药,好好养养,多吃红枣、黑芝麻,忌吃生冷的食物,这次可得遵医嘱啊。”
“哥儿受孕本就艰难,不将身子养好,以后可怎么要小孩?”
“对了,若之后入睡仍有困难,可一定得来抓药,你说这几天好些了,我就没开方子。”
“拿出去找小童抓药吧。”杜大夫絮絮叨叨的说了挺多,最后才将方子递给沈淮安。
柳乐还沉浸在刚刚杜大夫说怀孕的事,差点忘了,大周朝的哥儿可以怀宝宝,真……真好神奇!
沈淮安一手拿着方子一手牵起柳乐,“多谢杜大夫。”
杜大夫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后,就自顾自的去翻医书了。
“小安?”柳乐晃了晃沈淮安牵着他的手。
沈淮安面色沉静,一言不发,没有搭理柳乐,将药方拿给柜台前的小童,“麻烦了。”
行吧,正生气呢,等气消了再哄,这在外面也不好实施哄人的措施。
柳乐安静站在旁边,的紧拽着沈淮安的手,偶尔用手指挠挠掌心,只不过沈淮安依旧黑着脸。
几个小童手脚麻利,很快就将药捡好了,说了熬制的方法,沈淮安听得比柳乐还认真。
那几样要先拿出炒熟之后才能加水熬,不同的药材要隔不同的时间才能放进药炉,柳乐很快就迷糊住了,主要是他对中药药材了解实在太少,几个名字就被绕晕。
俩人从德济堂出来,沈淮安依旧不搭理柳乐。
“小安?小安,你理理我~”
柳乐也来了脾气,直接松开沈淮安的手,连名带姓的叫人,“沈淮安!”
沈淮安也瞬间停在原地,两人相对而立。
柳乐甩脸就走,越想越委屈,已经好好同他说话,沈淮安竟然还给他脸色看,以前对他可耐心了,果然男人都一个样,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又气又委屈的柳乐,根本没注意方向,顺着路就走。
走了好一段路,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柳乐这才感觉周围的人怎么越来越少了。
于是停下脚步,正打算四处看看,一回头就看见沈淮安只离他不到十米的位置。
沈淮安快步上前,站在柳乐面前,盯着柳乐有些委屈道:“乐乐,你都没有多哄哄我。”
“沈淮安!你倒打一耙!”柳乐眼睛瞪圆了,这人竟然还怪他!
“明明是你不理我,还生我气!”
沈淮安抱住柳乐,“我没生你的气,我在气我自己没有照顾好你。”
柳乐埋在沈淮安胸膛,反驳道:“那你也不能不理我,我叫了你好几次,你还黑脸。”
“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沈淮安极有耐心的哄人,在德济堂时他才知道,自他走后,乐乐晚上就没睡好过,白天还格外忙碌,三餐也没按时吃,情况比之前还要糟糕。
“下不为例。”柳乐红着眼故作凶狠道。
“好!”沈淮安屈指擦了擦柳乐的眼尾,“回家吧。”
“嗯!”
俩人莫名奇妙的矛盾就此解决,柳乐一直觉得他和沈淮安吵不起来,每次他只要生气,沈淮安无论对错立马道歉,而柳乐又心软,一个主动,另一个也主动。
这段时间宁远府县的街上,多了许多穿长袍的读书人,柳乐突然想起好像是院试时间要到了。
“是不是要开始考试了?”
沈淮安步履不停,街上人渐渐增多,他将柳乐往怀里拉了拉,回答道:“还有一个半月。”
“在府县考试,王爷担心我赶不上报名,已经致信给学政,一切都办妥了。”多解释了两句,其实从各个方面来说,越秦王比当今圣上更适合当皇帝。
柳乐放下心了,“越秦王真不错。”
小心眼的皇帝和宽容大度的王爷,任谁都得选后者。
柳乐还没亲眼见见古代的皇帝和王爷,但从沈淮安和外公口中的形容,已经对当今皇帝没有任何好感!
“所以这段时间我要好好监督你吃饭喝药。”沈淮安话锋一转,轻敲了下柳乐额头,“不许耍赖!”
柳乐不服气,“谁耍赖了!”
沈淮安只笑不反驳,“走吧,进去买些蜜饯,不然一会儿中午又不愿意喝药。”
柳乐羞红了脸,心里默默吐槽:还不是你惯的!
两人从铺子出来时,沈淮安手中又多了一大包东西,柳乐嘴巴鼓鼓正嚼着什么。
“去铺子看看吗?”沈淮安在一个三岔口停住了脚步,若是去铺子就得走右边,若是回家就得走左边。
柳乐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瞧瞧,怕王公子和钱老爷过来,柳如意和柳吉祥两人不好应付。
“去看看吧,要不我们把东西放回去再去铺子?”柳乐自个手里啥也没拿,但沈淮安手里提着东西呀。
这点重量,沈淮安完全不放在眼里,“没事,走吧。”
“钱老爷是怎么一回事?”
柳乐拿着一包莲子糖,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偶尔分享给沈淮安,听到沈淮安问钱老爷的事儿,他也不觉得意外,肯定是柳星和柳雨说的。
“钱老爷叫钱大富,福来楼的东家,我就见过一次,后面就有钱老爷想要纳我为妾的传言。”柳乐三言两语解释着。
对于钱老爷,柳乐是半点没放心上,大不了不开铺子呗,他又不靠铺子赚钱,再说了,他有福来楼,我还有怀乐楼呢,谁怕谁啊。
只不过除开有钱老爷要纳他为妾的流言外,没有其他的行为,偶尔来铺子买些东西,柳乐倒也能应付。
“吃!”柳乐把糖送到沈淮安嘴边。
沈淮安就着柳乐的手将糖含住,“王公子和钱老爷,我来处理。”
“好哦。”柳乐点头,“这个糖好吃,一会儿再买两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