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赵阿婆和王石头家,最后才去了赵三爷爷家。
现如今大河村的村长已经是赵三爷爷,王大钱在年前就已经不是村长。
“沈大一家也算是得了报应,你们刚走没多久,沈立又去了赌场,欠了一屁股账,被人打断了双腿,现在还躺在床上,估计下半辈子就得在床上过了。”
“沈立被打,张翠花伤心过度生了病,托人去找沈娣和沈红回家伺候她,沈红是个通透孩子,没理张翠花,和李奇的小日子过得火红。”
“但沈娣回了沈家,伺候一家老小,年前想要回去,被张翠花软磨硬泡的留在家,夫家意见大,来闹了两次,张翠花不放人,沈娣又没主见,到现在也没回去,估计得和离。”赵三爷爷端着茶杯悠悠的对沈淮安和柳乐讲这段时间沈大家的情况。
柳乐挺庆幸沈红活的清醒,张翠花明摆着想要两个女儿回家伺候,当牛做马,若是沈立至此失去生活能力,也得她们负责。
还好只有沈娣上了张翠花这艘贼船,沈娣和离才是张翠花愿意见的,只有这样沈娣的依靠才会是沈家,并且只会是沈家。
愚孝的沈娣,没有自我思想,只会一味的听从,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人老了就爱唠叨,“沈小子啊,柳家是个好的,小乐也好,你就安心读书,不要因为旁人分了你的心神。”
“学有所成后,好好报答柳家,也为大周朝献出一份力量。”
“沈小子,我看好你!”赵三爷爷拍了拍沈淮安的肩语重心长道。
沈淮安和柳乐在赵三爷爷这儿待了很久,柳乐都撑着脑袋要打瞌睡了,才同赵三爷爷告别,回了沈家。
第二天一早起来,熬了粥就着昨晚王石头家送的馒头吃了早饭。
柳顺、沈淮安和柳乐拿着刀、锄头,背着一背篓纸钱和金元宝,去祭奠沈二和沈淮安的娘万婉。
到了坟地,柳顺和沈淮安拿刀将坟包上的杂草和杂树枝砍干净,柳乐蹲着扯周围的草。
三个人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将两个坟包周围收拾干净,柳顺和沈淮安将纸钱和金万宝摆了出来。
“小安,我和小乐在山下等你,你和叔叔婶子说说话。”柳顺低声道,之后就拉着小乐想往山下走。
柳乐没动,轻扯了下沈淮安的衣袖,“小安,要不我在这儿陪你……”
“不用,和三哥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自个儿回来。”沈淮安对柳乐说着,“快回去吧。”
柳乐被柳顺一步三回头的拉着往山下走,独留沈淮安一人端端正正站在坟前。
沈淮安一人在他爹娘坟前站了很久,一直沉默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爹、娘。”
“我现在过得很好,一切都好,谢谢爹当时救了小乐,让我现在重新又拥有一个家。”
……
“三哥,你回去吧,我想在这儿等等小安。”柳乐被柳顺扯着到了山下,终于挣脱柳顺的手。
柳顺看着柳乐一脸倔强的表情,叹了口气,“小乐,你和小安……唉,行吧,那你在这儿等,别乱跑啊。”
这儿不远处就是村里人的田地,周围还能看见村里的人走来走去,让柳乐一个人在这儿等,也算放心。
柳顺先一步回了沈家,柳乐坐在一个小石包上扯了周围的尾巴草,手里编着什么东西。
近中午,沈淮安才从后山下来,还没到山下就见着柳乐坐在小石包上,心里涌现一阵暖意。
“小乐,回家里了。”沈淮安走到柳乐身边,缓声道。
柳乐惊喜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下来了啊。”
“咱们回家吧。”
沈淮安“嗯”了一声,两人一同回沈家。
在大河村待了三天没有见过沈大一家人,倒是沈红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他们回来了,在他们临走的前一晚摸着黑来了沈家。
沈红和李奇没有多留,同沈淮安和柳乐聊了几句就走了,没有引起大河村沈大一家的注意。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出发回柳家村,轻悄悄的走。
回到柳家村时,已经十二,再过三天就是沈淮安的生辰。
柳乐回了家就开始愁沈淮安的生辰礼物,愁的都掉了大把头发。
“小安送了团团、珍珠、木雕娃娃,唉,这怎么还的清啊?”
“要不我给小安绣个荷包吧!”柳乐“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简直要被自个儿的聪明才智给酷毙了。
行动派柳乐乐同学,跑出卧房,瞧见大哥他们房里还亮着灯,特别没有眼力见的敲了敲他大哥的房门。
“大哥,大嫂,你们睡了吗?”
“还没,进来吧。”陆青柔的声音传来。
柳乐打开门,从门框里探出脑袋,“我有事想找大嫂帮忙。”
“大哥,你可以回避回避吗?”这件事他可不想让大哥知道,估计又得唠叨他。
柳平脸一下子黑了,“怎么啥事还不能让我知道呢?”
“大哥,大哥,你出去逛一圈吧。”柳乐眨着大眼睛,冲着柳平撒娇。
陆青柔笑着道:“去把明日要磨豆浆的黄豆泡着,我和小乐说会儿话。”
柳平只能黑着脸往外走,自家弟弟和媳妇都这样说了,他能怎么办?听呗。
等柳平走了,柳乐才挨着陆青柔坐下,纠结一番,小心翼翼道:“大嫂,你可以教我做荷包吗?速成的那种,三天。”
三天?陆青柔一咂摸这个时间就知道是送给沈淮安的,“怎么?送给小安的生辰礼?”
“嗯。”柳乐应道,他确实想不出还能送什么东西,买的东西感觉差了几分心意。
“大嫂保证教会小乐,给小安一份极好的生辰礼物。”陆青柔打趣道,这俩孩子一个记挂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没他俩关系好。
柳乐笑的眉眼弯弯,“我明日就来大嫂这儿学做荷包,大嫂可得帮我保密,连大哥都不能说。”
“好!大嫂应了。”陆青柔满口答应。
柳乐怀着兴奋的心情飘着回了屋,解决了一件大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第二天,吃完早饭,柳乐抱着针线篓就溜进陆青柔的屋子。
柳乐一心扑在荷包上,整整三天,终于做了一个湖蓝的荷包,上面绣了一截小竹子,落了两个小字“淮安”,两个字瞧着有些歪歪扭扭,字形还是不错的。
荷包下用红色的丝线打了络子,确实不错,被陆青柔一个劲儿的夸。
以前的柳乐不喜欢做针线活,柳阿爹疼孩子,也没硬逼着学,于是就造成这个荷包是柳乐的第一个手工作品。
元宵这天,陆青柔和李文主掌勺,柳乐副掌勺,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给沈淮安庆生。
每人给沈淮安准备了生辰礼,就连柳怡都亲手编了个小蜻蜓。
柳乐的荷包一送出来,就接受到他三位哥哥的眼神,格外不友善。
“我们小乐竟然还能主动做针线活,真不容易啊。”这是阴阳怪气的柳顺。
柳平瞬间恍然大悟,估计那晚就是为这事儿,“大晚上找你大嫂,结果是来拜师的。”
“手艺不错,要是阿爹见着一定会欣慰。”柳安对柳乐这种极为重视沈淮安的行为已经麻木了。
柳乐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低着头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沈淮安握着柳乐亲手做的荷包,不禁染上一层笑意,“谢谢小乐,很喜欢。”
见着手里的荷包,他仿佛能想象柳乐握着针线对着布愁眉苦脸的样子,一边抱怨一边还得认真做。
手指从那两个“淮安”的字样上摸过,有些歪,但能见此人已经尽力了。
陆青柔看见沈淮安着重注意到这俩字有些歪,出声为柳乐解释:“这俩字,小乐前前后后绣了五次,连手指头都不知道被扎了多少次,我说我帮他绣,他都不愿意,非要自个儿亲自动手。”
被大嫂这样已经解释,柳乐更加难为情,匆匆丢下一句,“我困了,先去睡觉。”
说完没等众人反应就跑了,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柳乐就没见了。
“小叔,怎么跑了啊?”柳雨真诚发问,敲瞧他小叔的模样都不像是困了。
李文好心给儿子解释,“因为小叔害羞。”
“为什么害羞?”
“大家都夸他。”柳顺插了一嘴。
柳雨更不解了,“你们再怎么夸我,我都不会害羞!”
逗得一屋子的大人大笑起来,就连沈淮安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