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会呢”她还真是这般想的。
大脑袋点点头:“谅你也不会,要是我俩被抓了,你和这小子的丑事也会传得满府皆知。”
丫鬟咬着牙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大脑袋嘻嘻一笑,与谷雨两人离了松树林,躲避着巡逻队,一路上蹑足潜踪来到小院。
房中灯火通明,空无一人,大脑袋一个箭步迈了进去,眼前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大脑袋张大了嘴巴:“奶奶个腿吧,也不知这位宋尚书有几个闺女”
谷雨笑了笑:“怎么,你也要给他当姑爷”
“也不是不行,”大脑袋舔了舔嘴唇:“不过想要找到冯志窝藏的赃款怕是不易。”
谷雨站在院子中,挠了挠头:“我怀疑那赃款根本就不在这屋子里,”他的目光在屋内逡巡:“以宋家的财力至于让冯志干那缺德事吗”
“倒也是,”大脑袋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赃款根本就不在府里”
谷雨摇了摇头:“你那几句话写的挑衅意味十足,冯志发现之后立马回了家,明显是怕了,至少心中放心不下,所以赃款一定在府中。只是他既要避开妻子,又要做到保险,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大脑袋嘬着牙花子:“将军府这么大,一时半会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谷雨眉头紧皱,一边思索一边在院中四处徘徊:“咦”他忽地停下了脚步。
大脑袋见他直勾勾地看着后院发愣,连忙从房中走了出来,凑到他身边看去,见房侧的月亮门后曲径通幽,尽头隐有光亮。
“去看看。”谷雨紧了紧腰间的朴刀。
两人小心翼翼穿过月亮门,一股浓烈的花香迎面而来,令人精神不觉为之一振。通过幽幽花径,面前一座小房映入眼帘,两人蹑足潜踪来到门前,屋内静悄悄的,谷雨向大脑袋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
“没想到屋后竟然另有乾坤。”谷雨感慨道。
“屋内陈设一应俱全,而且不是便宜货,”大脑袋将梳妆台上的象牙梳子扬了扬,随即露出奸笑:“难道是这冯志背着小姐,又藏了一名娇娘子”
“怕是他家中的长辈。”
“嗯”大脑袋有些费解。
谷雨从那梳齿上揪下一根亮银色的头发,大脑袋恍然,谷雨又道:“这位长辈还是位女子。”指了指床上的几件衣裳。
“少在我面前抖机灵,”大脑袋撇撇嘴:“你若是真有能耐,就告诉我她姓字名谁”
谷雨失笑道:“这倒是瞧不出来,不过这里地处偏僻,又临近正房,若有不测也可立即回援,确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大脑袋眼前一亮:“有道理。”
两人便在屋中前后搜索,大脑袋忽道:“你来看看。”
他站在衣柜前,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谷雨伸手抓住铜锁,用力扯了扯,沮丧地道:“上了锁。”
大脑袋冷笑道:“衣柜而已,每天都在用,何必要上锁”
“哦”谷雨精神一振。
大脑袋伸手摩挲着铜锁,慢悠悠地道:“分明是在告诉咱们这柜子里有贵重的东西,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
说到此处,忽听远处一阵吵吵嚷嚷。
谷雨一个箭步窜到门边,侧耳倾听,那声音乱乱糟糟,多半是喝得多了,嘴中含混不清,声音越来越近,却是向这院子来的。
他转过头来,与大脑袋相视一眼,齐齐变了脸色。
冯母面色酡红,脚步虚浮,被王静搀着,嘴中含混不清:“嫂子今天见到你们心中高兴,我没喝多,你们回吧。”
王静虚应着,手上却丝毫不敢松懈:“我们这一趟来,还要在京城多留几日,既然大人让我们住在他府上,咱们少不得见面的机会。”
“好,好,”冯母醉眼迷离,不迭声地道:“我见到了你们,好像就看到了我家那口子,他走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世间遭罪,这个挨千刀的东西,短命鬼...”
冯志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今晚也被这几个叔伯特别照顾,灌了不少酒,出门一见风,脑袋好似夹了门,又疼又晕。冯母喋喋不休,骂得越来越难听,冯志偷眼看向岳父,见他面露尴尬,连忙紧走几步搀住她另一条胳膊:“娘,几位叔伯不常来京城,明天不妨带他们出去转转,您说呢”
“要转,”冯母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那时在战壕里最常聊的不就是来京城吗,那么多年轻的性命就草草扔在了战场上,至死也没看到誓死守卫的京城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要仔细看,用心看。”
曼婷挽着父亲,目光却追随着冯志踉跄的脚步,脸上写满了担忧。
宋氏打趣道:“你的魂儿要被那小子勾走了。”
曼婷脸色羞红,求助父亲:“爹,你也不敢管管我娘”
宋荣今晚喝得尽兴,说话也大了舌头:“怎么管,她管我还差不多。再说冯志喝点酒怎么了,他是男人,外出应酬喝酒也是常事,况且今晚又没有外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将冯母送进了屋子,冯志将母亲扶上了床,又将被子盖上,再看冯母双眼紧闭,已睡了过去。
冯志哭笑不得,回过身向众人道:“教诸位长辈见笑了,你们且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照顾。”
宋荣点点头:“各位弟兄,都回吧。”领着人回转。
王静将窗户打开,冯志道:“王静叔,您也喝了不少,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着急,”王静吐了口酒气:“不知你母亲说过没有,你父亲还在的时候,我和他关系最是亲近,今日见到你们,实在是意外之喜。”
冯志点点头:“你和我父亲是同乡对吗我娘时常跟我提起。”给王晶搬了把椅子。
王静端详着他的脸:“像,真像,你像极了年轻时的大哥。”
冯志张了张嘴,他对父亲的印象完全来自于母亲不厌其烦地描述,实则对于父亲这个字眼,他都感觉异常陌生。只有自己在受尽欺负的时候,才会抱怨这男人不在身边撑腰。
对于父亲,他并不能如王静一般投入太多情感。
他有些恍神,那边厢冯母舔了舔嘴唇,睁开眼睛:“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