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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的话让少妇一愣,显然是没想过要这么做。

那边老婆子一听,顿时指着白灵大骂起来,难听的话不要钱似的,也诅咒起少妇的丈夫趁早死了的话。

少妇痛楚的闭上眼睛,朝老婆子嗑了三个响头,哭求道:“娘,求您放了闺女吧。这位姑娘好心借给我们银子,都给您带走,以后闺女这泼出去的水,和娘家就再也没有关系了,求娘成全闺女!”

少妇哭的身子发颤,却语气坚定。

古代女子出嫁后,娘家人便是在夫家的底气,可她却不得不选择和娘家断绝关系,这份勇气和对丈夫的心,让在场的人都为之动容。

婆家人忙去把少妇扶起来,婆婆更是抱着少妇哭起来,却又无可奈何。

老婆子自是不肯就这么应下来,白灵却是冷声道:“我劝你赶紧拿了银子,写下断绝书,要不然这事闹到官府去,你少说也要在牢里待上几年。这里是同济堂,可不是你们村子,大闹医馆的罪名,吃几个板子都是轻的。”

陈老他们本来是怕其他病人被吵,所以想来劝说的,却也被老婆子给骂了,这会也脸色不好看,便冲阿峰喊道:“去报官,老夫在医馆坐堂这么多年,没见过这般无理取闹的老妇人。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们同济堂做了啥丧良心的事,东家的声誉也毁了!”

阿峰应了一声就要去,老婆子吓得忙把人给拦下。

“我答应,别去报官,千万不能报官啊!”老婆子急忙喊道。

在陈老的见证下,老婆子拿了银子,在断绝书上按了手印便离开,没人在乎她是不是还有别的心思。

“白灵丫头,你咋来了?”陈老被闹腾的头疼,这会同情柳家人,却也不打算和他们说话。

“陈老,给您添麻烦了,白灵替外祖一家,多谢陈老的融情之恩。”白灵朝陈老鞠躬道谢。

“什么?”阿峰最先叫出声来,看着柳家人,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若非是我今日来给陈老和陈叔拜早年,怕是要错过外祖一家,我娘晓得了,非得念叨死我不可。”白灵无奈的摊手道。

陈老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明白白灵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便识趣的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前头看看。”

“多谢陈老。”

白灵再度福身,这才看向外祖一家,见他们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朝外祖父柳振友眨了眨眼,俏皮的道:

“还是姥爷最懂我,要是刚才就问我是不是您的外孙女,只怕事情就不好办了呢。”

柳振友眼眶一红,看着白灵激动的喊道:“像,太像了!比你年没出嫁的时候还好看,好,好啊!”

“这……是秀枝家的二丫头?”柳老太不敢相信的望着白灵,看样子便知道眼神不怎么好。

“姥娘,是我,您最漂亮可爱,又聪明活泼的亲外女白灵!”为了逗老人家一笑,白灵厚脸皮的自夸道。

大步走到柳老太面前,白灵娇笑的让老人家打量。

见柳老太想要摸摸自己的脸,却怕手脏,在身上擦了好几下,白灵便拉着她的手放在脸上。

柳老太的手很凉,茧子也磨的白灵脸蛋发疼,但她还是保持微笑,觉着这双手像极了前世早逝的奶奶。

“好,好,好啊!”柳老太一连三个好字,却说不出别的话来,眼泪是怎么也止不住。

“外头风大,咱们进屋说话吧。姥娘就不怕冻着了您的宝贝外孙女?”白灵心疼老人,只得撒娇的挽着老人家的手,往屋里搀扶着。

柳家人或许是还没能相信这个天仙似的人儿是白柳氏的闺女,一个个都默不作声的跟进屋去。

将柳老太扶坐在椅子上,白灵想倒杯茶给她喝,发现水的凉的,便想出去倒壶热水,可柳老太一直不松手,也只得作罢。

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一声,亲戚还没认全,便听到屋里人一个接一个的唱起了空城计,不由得满屋子的尴尬。

“姥爷、姥娘,你们都受苦了。”

白灵不是逃避问题的人,再者她红了眼睛,这个时候也装不下去,便道:

“你们先等着,我让人去买些吃的回来,咱们再慢慢说话。我爹娘找了你们好几年,要是知道你们回来了,不定咋高兴呢!今年咱们一家子过个团圆年,真正的团圆年!”

“好好,咱们一起过年!”提起白柳氏,柳老太又哭了起来。

白灵点头,出去后给车夫一包碎银子,让他去买些热乎的吃食回来。

想到柳家人穿的极为单薄,白灵便找到阿峰,给了他一张银票。

“阿峰哥,我外祖家有多少口人,你比我还清楚。麻烦你给他们置办一身行头,一会都送到后院去。剩下的,阿峰哥留着吃茶。”

“白姑娘客气了,吃茶才两三文钱,这也太多了,等回来我一并给你送去。”阿峰这才相信柳家人真是白灵的外祖家,忙看了一眼掌柜的,得了对方的同意,立马出去办事。

“我外祖家欠了多少药费?我这就给结清了。”白灵对掌柜道。

“不多,没用什么好药,欠三两多点。既然是白姑娘的外家,就不用给了。”掌柜的客气的道。

“那咋行,医馆是开门做生意的,若真是付不起银子的也就罢了,否则谁都不收钱,也没法和东家交代不是?”

白灵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柜台上,轻笑道:

“多余的就不用找了,要是再遇到我外祖家这样的情况,就当是我替他们出了药费,多救几个人总是好的。”

“白姑娘心善,难怪老天爷都照顾,我在这替穷苦人家谢过白姑娘的善举了。”掌柜的知道白家善事做的大,便也没拒绝。

白灵又询问了二舅的病情,便回了病房。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白灵,似是怕眨眼间,她就会消失不见。

伙计已经送了热茶,还有两封点心,应该是药铺的人看在白灵的面子上给送来的。

“二舅母,刚才的事还请您见谅。是白灵自作主张了,您若是怪白灵,那纸断亲书撕了便是,可千万别因这事就不待见外甥女了才好。”白灵看向眼睛通红的二舅母,赔礼道。

柳陈氏急忙摇头,“二舅母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娘家都是啥样人,咋能怪你呢?断了也好,以后至少能安生过日子。”

白灵无声叹息一声,知晓柳陈氏心里不好受,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我刚才问了陈老,二舅的身子主要靠养,一会多给二舅抓几副药,咱们回家去,这里住着终究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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