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尧尘子轻摇折扇上前来,眸光在君墨羽身上一扫,淡道:“王爷可有伤着?”
君墨羽摇了摇头:“幸得先生反应及时。”
尧尘子一笑道:“没有想到这女子竟这般厉害,那茶水里放的药,分明无色无味,却不知,她究竟是如何看出的?”
君墨羽眸光一眯,想起她竟将茶水泼到自己脸上,声音便阵阵发狠:“别落到本王手里,否则,本王必不会让你好过!”
尧尘子看他捏起的拳头,眸光一瞥,一副思索的模样:“这两名女子神神秘秘,明明是女子,却作男子打扮,而且一味躲避我们,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那名戴面具的女子,即便遮住了半张脸,却依旧难以掩饰天人之姿,她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君墨羽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来:“不管什么来头,只要是本王看中的,不论如何,她都逃不掉。”
“先生。”他转首唤身后的尧尘子。
尧尘子看他一眼道:“王爷有何吩咐?”
“她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而且看她们的样子,分明只是路过这里,你让人查一下全城所有客栈,本王就不信找不出她们,还有,你以盟国使臣的身份,去跟这里的太守打个招呼,就说,本王府上丢了两名丫头,为防她们被歹人撸去,这几日的城门,须得好生查验,切不可放过她们。”
尧尘子微微笑起来道:“王爷这招,妙哉,如此一来,那两名女子,大抵,会送上门吧?”
君墨羽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来:“本王就是要她们亲自送上门!”
***
两人回到客栈,片刻也不停歇,殷洛吩咐秦流鸢立刻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同离开。
却没想到,到达城门口时,那城门上分明贴了抓人的告示,细细一看,可不就是她们!
两人只好重新回了客栈,秦流鸢看殷洛分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道:“公主,那个姓君的公子看来是个大人物,如今,我们被困在这个镇上,出不去,现下可如何是好?”
殷洛扶着额头,闻言,看了她一眼,收起手,懒懒靠向身后的椅背,闭上眼睛道:“他们这一招无非是逼我们主动上门,看来,我们的行踪,他们必然掌控得一清二楚,或许,连我们的身份,他们现在也已经查出来了。”
秦流鸢脸色一变:“若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殷洛睁开眼,忽而眸光一定:“看来,我们只好上门了。”
***
夜里的风有些冷,黑漆漆的大街上,两名女子一前一后,前面的女子提了一个灯笼,一身黑色长衫,将她的面容衬得几分严肃,她的身后跟着一名素衣女子,不过,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整张脸藏在披风的兜帽中,看不真切,不过,从她的身姿乃至走路的姿态,还是瞧得出,这女子的姿容,必然不会平凡。
他们走到了一间小院落外,前面的女子前去敲门,片刻功夫之后,里头的门开了,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那守门人离开一会儿时间不多,府门口便一下子亮了好几支火把,同时,里头的人恭敬的将她们请了进去。
一间环境很是别致的院落,院子里种着垂柳在这样的春日,和风拂来,垂柳枝叶摇曳不停,沙沙作响,景色十分怡然。
“两位姑娘这边请,我们爷很快就到。”
秦流鸢点了点头,与殷洛一起,跟随那人,到了一间香烟袅袅的房间内。
室内灯火通明,连熏香都是淡淡芬芳的味道,是女子惯常喜欢的气味。
殷洛看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忽而就笑了起来。
秦流鸢不解看她,殷洛指了指*榻道:“你瞧瞧,这个房间,可不就是专程为我们俩准备的?”
秦流鸢一怔,顺着她的目光朝里看去,果见了里头竟然是摆放了两张*榻的,而且*褥都是新的,铺得整整齐齐,她顿时一惊,看向殷洛道:“这么说来,我们有来无回了?”
殷洛在一旁的红木四方桌旁坐下,伸出纤纤素手,挑起一旁火焰跳跃的蜡烛烛芯,道:“那可未必。”
话音落,门便被人从外头推开,君墨羽一身靛蓝色华服,发如鸦,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戴着一根墨玉发簪,腰上是一块上好的白玉,底下依旧是那日所见,同色云锦长靴,看上去英姿俊朗,卓然不凡。
殷洛偏头看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道:“君公子让我二人不得出城,不知是何意?”
初见她真容,君墨羽眸光明亮,呼吸分明有顷刻间的凝滞。
他自然是猜到这女子容貌定然不差,却没有想到,竟能美得这般勾魂夺魄,尤其是那笑容,若有似无,带着凡事了然于胸的淡定,眸光清冷如水,好似从不曾将他放进眼里过。
君墨羽只觉心头的兴味又多了几分,挥了挥手,让下人退下,往殷洛对面的凳子上一坐,道:“那日殷姑娘竟也不等我等道歉,就那么走了,我实在不得心安,这才冒昧请姑娘再来一趟,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殷洛顿时便笑起来,“是啊,君公子的请人方式着实特别,第一次是在茶水里下药,这一回么……”她环视四周道,“是囚禁吧?”
君墨羽眸光一顿,顿时大笑了起来。
他声音爽朗,好似真遇到什么令人开怀的事情一般,末了,盯着殷洛道:“我君墨羽活了二十多年,竟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心思灵透的女子,殷姑娘,果真是令君某佩服之极。”
“君墨羽?”殷洛眸光眯了起来,“西宇淮王。”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君墨羽的眸光又亮了几分:“哦?你知道本王?”
“唰”的一声响,君墨羽不过话音方落,脖子上便被架了一柄长剑,是秦流鸢及时抽出剑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君墨羽眸光未变,只是看向殷洛,好似再问她这是何意。
殷洛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道:“淮王殿下,我与你素昧平生,就算昔日曾有过节,今日,我也不会威胁到你丝毫利益,日后更不可能,若是小女子之前当真做了什么让王爷计较的地方,就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小女子一马,如何?”
君墨羽的眸光落到她淡然自若的面容上:“这么说来,你在威胁本王?”
“威胁不敢当。”殷洛朝秦流鸢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放开,道,“我这婢女是鲁莽了些,不过,她向来敏感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及时出手,今日,大抵也是感觉到了我的危险,这才反应灵敏了些,王爷还请不要介意。”
君墨羽看了看她,这个小女子,讲起话来,也是句句带深意,他唇角一勾道:“如果本王不放呢?”
殷洛蹙起眉头,转动着茶杯道:“王爷闻闻,这屋里的熏香与王爷本来所放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君墨羽一怔,动作明显顿了下:“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只不过在原本的香料里加了样东西而已。”殷洛抬起眸光来道,“我也只是想借王爷令牌一用,出了这城门,冒犯之处,还请王爷海涵,至于解药,王爷放心,小女子会在拿到令牌之后,交给王爷,绝不会伤王爷分毫。”
君墨羽张了张唇,却忽然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顿时一拍而起。
可是他才站起身,又不得不坐了下去,瞪着殷洛,说不出话来。
殷洛朝秦流鸢示意了一眼,后者立刻上前,在君墨羽身上一通摸,君墨羽瞪着眸子,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总算,秦流鸢从君墨羽怀中取出了一个掌心大小的令牌出来。殷洛眉头一松,站起身来,朝君墨羽礼了一礼道:“冒犯王爷了!”
她旋即上前,直接掏出怀里的匕首,递到了君墨羽颈脖上,朝秦流鸢示意。
秦流鸢去开门,门口正守着那陈安李牧,见君墨羽被匕首抵着,顿时脸色一变,急唤了一声:“王爷!”
殷洛转头对着他们道:“我无意伤你们家王爷,备两匹快马,待我二人离去,自会放了你家王爷。”
君墨羽涨得脖子都红了,却无可奈何。陈安李牧对视一眼,不敢怠慢,只能依言照做。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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