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雯雯在旁着急的找妈妈,詹姆斯和白板在这儿喋喋不休的斗嘴,搞得高飞是烦不胜烦。
但当听詹姆斯说出叶心伤的名字后,他所有的疲倦顿时烟消云散,一把抓住詹姆斯,急声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叶心伤?”
詹姆斯看了眼跑向别处找妈妈的张雯雯,耸耸肩说:“是啊,那个家伙说他叫叶心伤,是华夏九龙王中的人。他还说,你也是九龙王中的赤龙,就是他把白板这小子给搞定了的。”
“曹!”
白板恼羞成怒,恨恨的骂道:“你刚才还答应我说,不对人说出这些的,怎么现在又说了?真是出尔反尔,娘们一个!”
詹姆斯针锋相对:“曹,我答应你的事多了去了,也没见兑现几件——”
高飞被这俩货吵得头晕脑胀,猛地大喝一声:“都特么的别吵了,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先说!”
“我先说!”
“唉,还是我先说吧。”
就在詹姆斯俩人争着要先说时,有人却叹息了一声,走了过来。
高飞三人看去,就看到海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步伐蹒跚,仿佛来一阵大风就能把他刮跑了那样。
看到海伯后,高飞才猛地想起了一个人:苏北山。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沈银冰、方小艇夫妇遭到绑架,高飞倾尽全力才把沈总拉出鬼门关,刚上岸吧,张雯雯就缠着她说老娘丢了,接着就是詹姆斯和白板在这儿斗嘴,一时间搞得他脑袋有三个大,全然忘记了还有一苏北山。
“让这俩家伙在这儿叨叨个比的,我们去那边说。”
高飞鄙夷了詹姆斯俩人一眼,换来了两根竖起的中指,却毫不介意,快步走到了移动大厅放下的卷帘门门口。
海伯跟了过来:“高飞,我先和你说解红颜的事情吧。”
“解红颜?好吧。”
高飞坐在台阶上,伸手摸出烟,才发现已经湿透了,懊恼的仍在了路边。
“吸我的吧,你抽着不一定习惯,但总胜过没烟抽。”
海伯递过一盒泰山软包,在高飞点燃烟卷时缓缓的说:“你冲进酒店中不久,解红颜就和她女儿来了,恰好把车子停在这边——”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海伯就把和解红颜所说的那些话,详细的和高飞说了一遍,最后递给他一个碧玉手镯:“这个东西是她临走前,托付我交给你的,具体是为什么,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你拿着吧。”
高飞接过碧玉手镯,放在脸前看了几眼。
手镯沉甸甸的,冰凉凉的,不像是玉,倒像是铁,里面仿佛刻着一些花纹,但因为光线原因却看不清。
盯着那个手镯,海伯用悲凉的语调说:“我估计她这一走,也许就远远不再回来了。高飞,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高飞把手镯放进了口袋,闷闷的说:“你说。”
海伯压低声音:“我知道,是个男人就对解红颜这种顶级美女感兴趣,这其中也包括你。我更看出,解红颜对你有着一定的好感。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她这种女人最好不要沾,一旦沾上就等于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像普通女人那样,以男人为中心,围着男人转。她有着非常活跃的心思。”
顿了顿,海伯又说:“怎么说呢,她就是属于那种不甘寂寞,或者说永远不满足平静生活,不满足只有一个男人的女人。根据我所了解的解红颜,其实就是一个瘟疫,或者说是不祥之人。任何和她,或者说想和她有染的男人,都会遭到意外,从张雯雯的亲生父亲,到后来她接触的几个男人,没有一个得到善终。”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后,海伯看起来格外疲倦,望着已经升到半空,但犹如血染似的月亮,喃喃的说:“十八年前那个夜晚,也是这样一轮血月,死了很多人。十八年后的今晚,又是这样一轮血月,谁有会即将死去?”
高飞也抬头看着血红色的月亮,忽然觉得它和解红颜翘臀上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很相似,带着深入骨子里的魅惑,和妖异——忽然间,又变成了解红颜的红唇,滴着鲜血。
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高飞垂下了眼帘:“苏北山呢,他怎么样了?”
海伯站了起来,拍了拍高飞的肩膀,哑声说:“我想,你该去黄河边看看,我就不去了,我得去陪小冰了——高飞,好好珍惜他给你的那本经书,好好对待小冰,我想他就算是死了,也会瞑目的。”
看着脚步蹒跚离去的海伯,高飞觉得他比实际年龄要老了很多,也很可怜。
——
黄河防汛大堤26-27公里处,是冀南境内河段的一段河堤,正处于黄河的一个慢弯道处。
大堤下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防汛柳树林,这儿距离最近的镇子,最少也得有十几公里左右,算得上是比较荒凉的了。
根据《冀南府志》记载,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末期,冀南地区的民兵大队,与岛国佐藤军团曾经在这儿打响过一场惨烈的战争,最终,大约七百多名民兵全部壮烈牺牲于此,他们的尸体就被埋葬在这儿,日夜与黄河为伴。
慢慢的,这个地方就成了河南岸附近几个村子的‘公墓’。
后来,为了防汛,这儿栽种了成片的柳树。
传说,当年栽种这片防汛林挖树坑时,就会挖到累累白骨。
传说更玄乎的是,有人在挖坑时,竟然看到有腥臭的血水,从地下冒出——
谁也不知道这些传说是真是假,不过因为这地方埋着太多的死人,所以哪怕是在艳阳高照的白天,这儿也会有种阴森的感觉,再加上河水发出的呜咽声,总会让人情不自禁升起一种毛骨悚然感。
头顶血红色的月亮,一望无垠的大堤公路上几乎没有一辆车,葱葱郁郁的柳树林,夜风吹来,树叶发出刷刷声,好像有人在暗中垫着脚尖走路——在当前这种情况下钻进黑黝黝的柳树林,绝对不是一种好的享受。
“咕咕咕咕——嘎!”
高飞和詹姆斯白板俩人走下大堤进了柳树林时,树林深处传来猫头鹰的怪笑声。
白板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低声骂道:“曹,这玩意为什么不把嘴巴闭上,叫的这样瘆人。”
其实,以前白板经历过许多比这更为瘆人的场景,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躺下,一觉睡到天明。
他表现出怕怕的样子,就是觉得眼下气氛有些沉重,故意找点话题来聊。
果然,詹姆斯接过了话题:“它是看到同类来了,心里高兴,欢迎你呢。”
“滚你的蛋吧,你才是猫头鹰呢,你们全家都是——”
白板撇嘴刚要反唇相讥时,走在前面的高飞忽然停步摆手,向前面看去。
下意识的,白板俩人顺着他看去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十几米外的地方,有个人形的影子,但飘飘渺渺的,好像随时都会御风而行那样。
“咦,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别人在这种环境下看到这个东西,就算不尖叫着转身就跑,也会感觉头皮发炸的,但白板却是眼睛一亮,反手拿出了手枪。
“那是一件衣服,挂在树杈上了——有没有嗅到血腥味道?”
高飞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快步走了过去。
詹姆斯拿出钥匙扣,紧跟着他来到那东西面前,打开了上面的小手电筒。
手电筒虽小,但却是强光手电,照在了那个东西上。
正如高飞所说的那样,这是一件衣服,黑色的无袖旗袍,挂在树杈上,远远的看去好像一个人在左右摇摆身子。
看到这件无袖黑色旗袍后,高飞瞳孔一缩,隐隐猜到了什么,慢慢伸手捧起衣服,凑在鼻尖下嗅了嗅,低声道:“这是解红颜穿过的旗袍。”
他和解红颜之间的关系虽说是清白的,可却非常熟悉她的体香。
“这些东西呢,也是她穿过的吗?”
詹姆斯手电下移,照向了荒草丛生的地面,然后就看到一条黑色的裤子,一个黑色的雷斯小罩罩,一个乳白色的小包,旁边还放着一双红色的细高跟皮凉鞋。
这三样东西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那儿,好像它们的主人就在远处河里洗澡,一会儿就会上来穿衣那样。
海伯曾经说过,解红颜独自来到了这儿。
而且高飞也肯定,这身旗袍和鞋子,就是解红颜白天穿着去庆祝他餐厅开业的那身行头,至于小包和两件贴身内衣,应该也是她的,说明她的确来过这儿。
一个号称第一美女的熟妇,在不久前独自来到这个充满鬼气阴森的地方,现在她的人不见了,可是衣服鞋子等物品,却好端端的留在这儿,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说,她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就是为了扔下这些东西,光着身子去了别的地方?
这算什么?
古怪?
诡异?
高飞弯腰拿起解红颜的小包,打开看了看,里面有手机,有钥匙,还有七八张面额不一的钞票,皱眉看了看时,一阵夜风吹过,在吹的树叶刷刷作响时,血腥的味道更浓了。
刚进树林的时候,高飞就嗅到了有血腥气息,不过因为看到解红颜这些东西后,还没有来得及去搜寻血腥是从哪儿来的。
“那边!”
詹姆斯手电筒向西北方向一晃时,握着手枪的白板,已经擦着树身向那边奔了过去。
高飞则迅速原地转了一个身,扫视周围有没有异样情况。
身处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再加上解红颜留下这些东西,他们自然得小心一些才行,指不定会忽然有个青面獠牙的厉鬼扑出来呢。
“你们快来,这边有死人!”
白板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