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就按照自己常常买的A货来算价格。
衣服是巴黎世家的经典款短袖上衣，在A货微商人那里大概两百五一件。
裤子认不出来，就按照无名的黑色牛仔裤来算价格，五十块钱一条。
皮带上有个大标的GUCCI，林瑾上次在A货微商那里也买过，大概是两百块一件。
鞋子嘛……他也认不出品牌，就按照普通的小白鞋价格来算，大概是一百一双？
哪怕是按照全员A货和路边摊品质的价格来算，置办起这一身上下的衣服裤子鞋子皮带的钱，也绝对超过五百块了。
林瑾，买不起。
他尴尬的抬眼看着经理。
实在是没脸说没钱。
经理是多少年的人精了？他单是看一眼林瑾现在那张五官都皱在一起的，写满了窘迫两个字的脸，就猜到了林瑾肯定是没钱。
但是他就是不主动开口，就是等着林瑾先开口说话。
这年轻人，不杀杀他身上的歪风邪气，实在是不行了！
那林瑾还当真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呢，一张脸翻来覆去的做哪些苦瓜表情，别人就会上赶着来问候他怎么了，甚至主动帮他渡过难关？
做梦呢简直是，现在言情小说里都不写这么脑残的情节了。
现在就连最最最玛丽苏的言情小说，也不兴这么傻逼脑残的主角了，现在都流行大女主大男主。
像林瑾这种性格的，能给个女二都是夸张了，会被人质疑是不是带资进组的程度。
对，没错，女二。
你放眼瞅瞅，那个男性角色会像林瑾这样娘里娘气的？整天啥正事儿也不干，就想着利用自己的美貌来换钱。
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嫉妒和陷害，没一点儿正能量的东西。
简直就是令人头疼。
倒也不是经理多看重他想要调教培养他，更不是突然爹瘾上身，想要正一正林瑾身上的歪风邪气。
纯粹就是……经理实在是看不惯林瑾的这幅样子！
不仅是看不惯，简直就是恶心的很呢！
这么看不惯，当然是不可能主动送上门，自己当冤大头给林瑾宰的。
他就是不配合林瑾的演出，就是看不惯林瑾的所作所为，就是要站在这儿等林瑾开口来求他！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
终于，还是林瑾先沉不住气了，小声开口向经理说道：“我……我没钱。”
经理听见了，却还是装着听不清的样子，又问了一遍：“啊？你说什么？大点儿声！”
给林瑾整的尴尬又无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才好呢！
林瑾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儿，配合上脸上刚刚沾上的油污和菜汤，比刚才滑稽了不止一个层次。
连经理都有点憋不住想笑的程度。
就听林瑾狠了狠心，咬了咬牙，终于是又一次开了口。
他说，“经理，我身上的钱，不够买这一套衣服的。”
基本上有人说自己钱不够，那就意味着要向你借钱了。
经理明白，但是经理不说。
经理就等着林瑾自己开口求他。
餐厅确实有一笔备用资金，是专门存着准备处理这种突发事件的。
但是，任由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这笔钱不是经理个人名义下的，但经理却对这笔钱有着绝对的支配权力。
也就是说，他有权把这笔钱借给林瑾，就也有权力不借给林瑾。
一切全看经理个人的选择。
或者说，一切全都看林瑾的选择。
林瑾把话说了一半，卡在“我身上钱不够”那里，就没再说下去。
显然，他是等着经理主动来接过他的话，来表示愿意把钱借给他呢。
但也很显然，他没有等到。
经理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林瑾自以为是的表演，连半个字都没说。
林瑾不得已，只好又再次说了一遍：“经理，我最近实在是有点窘迫，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只有五百多块了，真的不够买衣服的。”
经理当然知道林瑾身上的钱不够买衣服的。
他从监控里看到林瑾泼了秦牧一身菜之后，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处理。
出于一种职业的敏感度，经理对奢侈品本来就有一些研究，以便于他能够在客人进入餐厅的第一时间就辨别出这个客人的消费水平，以及下次继续来消费的可能性。
所以，他在进入包厢的第一眼，就是看向秦牧那身被泼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只一眼，就看出了秦牧这身不便宜。
从头到脚的置办下来，没个两三万根本搞不定。
要是林瑾身上有这两三万……又何必来当服务员呢？
他当然知道林瑾没钱赔，但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经理的职责范围，他所需要的做的，仅仅只是安抚好秦牧的情绪，然后稳定外界关于他们餐厅的舆论。
至于林瑾……谁在乎？
经理在听到林瑾又说了一遍身上没钱的话之后，终于有了反应。
他挑了挑眉，语气非常无所谓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没钱，所以呢？你是打算让我替你赔这份钱吗？”
林瑾红了脸，没说话。
他怎么好意思说，他一开始确实真的是这样打算的！
早上刚刚入职的时候，领班就带着他做过岗前培训，里面就提到了一嘴关于意外情况的处理，领班表示，在遇到意外情况之后，餐厅仍然会尽最大的可能来保证员工的权益，并且餐厅还有一笔专门用于意外的资金，专门用来处理一些意外事故。
也正是因为这番话，给了林瑾动歪心思的支撑。
既然会保证员工权益，又有专门用来处理和赔偿的资金，那也就是说，林瑾要是真的“意外失手”犯了错，也几乎是零成本犯错，并不需要赔偿什么。
再说了，谁又能证明他是故意的？
他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只要咬死了自己是岗前培训不到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领班教的不到位身上，谁又能摘出他林瑾的不是来？
所以，林瑾想来想去，左考虑右考虑，还是觉得干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