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男人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张伟他受了一点刺激,这不刚才哭闹了一阵之后,吐了一口血就昏过去了。”
“啊?那……我赶紧去找医生。”
“不用了。”男人一把拉住彭飞的母亲道:“这口血吐出来是好,不是坏。如果把这口血憋在心里,那才会憋坏人呢。所以根本不用去找医生,让他休息休息,等他醒过来再给他弄点清淡的东西吃就没事了。”
“行,那我这就去煮粥。”
“先不忙。”男人又将彭飞的母亲拉住。“我们总得让张阿姨走的体面一点嘛,但我一个大男人,有些事做起来不太方便的。所以……您能不能进去帮忙给张阿姨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行行行。”彭飞的母亲随着男人来到张伟母亲的卧室门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还是吃了一惊,眼前的情景整个儿就是一个案发现场。只见张伟母亲的尸体趟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手腕上还有一道口子。而地面上也是一片狼藉。碎玻璃,碎纸片,血迹,遍地都是。还有张伟父亲的遗像也躺在地上,上面还有几个大鞋印子。木制的相框也散架了,东一块西一块的仍在地上。
“刚才张伟就是在这里又哭又闹的,把屋里弄得乱七八糟。这不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您就过来敲门了。”男人一边解释,一边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那些碎纸片。那可是被张伟撕碎的遗书啊,里面有些话是不可以被别人看到的。
“哦,没事,我跟你一起收拾吧。”
着,彭飞的母亲走出卧室去找扫帚。而趁着这个功夫,男人将所有的碎纸片揉成一团,掏出打火机将之烧成了灰。
过了一会儿,彭飞的母亲拿着扫帚和簸箕回来了,同男人一起将地面大概打扫了一下。之后男人便自觉的退了出去,而彭飞的母亲来到衣柜前,准备从中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张伟母亲换上。可刚打开衣柜,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只见在衣柜中最显眼的位置,放置着一套宝蓝色的寿衣。“唉,看来她早就猜到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了,早就计划着走这条路了。只是为了再多看一眼自己的儿子,才一直等到现在。”
其实这只是彭飞母亲一厢情愿的想法,其实张伟的母亲从未想过放弃治疗。如今,若不是为了逼迫张伟改邪归正投案自首,也不会用菜刀割腕自杀的。至于偷偷的为自己准备好寿衣,并放在衣柜最显眼的位置,那只是怕自己那撑不住了而已。
给张伟的母亲穿好寿衣,梳好头发,彭飞的母亲又同男人一起卸下一块门板,将尸体停放在客厅里。
虽然这个家只剩下了张伟一个人,但毕竟还不是绝户,所以丧事还是要操办一下的。因此彭飞的母亲嘱咐男人照看好还没有醒来的张伟,自己则关掉商店出去采买物品了。直到过了晚饭的时间,才提着各种东西,同彭飞的父亲一起回来了。然后三个人,将张伟家的客厅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灵堂。
刚布置完毕,就听身后有什么动静。三个人同时猛地回头看去,原来是张伟摇摇晃晃的从自己卧室里走了出来。
“哎呀我的妈呀,我你这孩子,你是不是存心想吓死你叔呀。”彭飞的父亲埋怨道。
“什么呢?”彭飞的母亲瞪了他一眼,然后关切的对张伟问道:“大伟,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婶婶给你煮点粥去?”
张伟也不理会,径直来到自己母亲的尸体前,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嚎啕大哭。待他哭够了,彭飞的母亲给他端来一碗粥,可他摇摇头不肯吃。
“大伟,婶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也得多少吃一点呀。你妈刚死了没多久,这魂还没走远呢,她可不希望看着你这样啊。不然她也不会走这一步了,还不是怕拖累你,希望你能过得好嘛。所以就算是为了她,你也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是啊孩子,你也尽力了,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彭飞的父母把张伟好一顿劝,这样张伟才勉强吃下了一碗粥。在这整个过程当中,那个所谓的张伟的“同事”却站在一旁,如同一位观众一样一言不发。
第二,附近得到消息的几位村民前来吊唁,不多时,火葬场的灵车就来了,将尸体抬进车中开走火化去了。下午张伟抱着骨灰盒,在彭飞父母和自己那位“同事”的陪同下,把母亲的骨灰安放在村中的灵堂里面。至此,这桩丧事就算是彻底办完了。
晚上,张伟为了感谢彭飞父母以及自己“同事”的帮忙,特地在镇里最好的饭店摆了一桌。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婚庆喜宴,所以几人草草的吃完便散了席。彭飞的父母毕竟人到中年,忙了一觉得身上累得慌,便想回家早早休息去,而张伟却想在外面散散心。彭飞父母怕张伟一时想不开,再随着他母亲一起去了,于是将他“同事”拉到一旁,嘱咐他无论如何看好张伟。男人点头答应保证看好张伟,就是不吃不睡,也绝对不会让张伟出什么意外的。彭飞父母这才放心的回家去了。
“你会随你妈一起去吗?”望着彭飞父母远去的背影,男人微笑着对张伟问道。
“不会。”张伟非常干脆的答道:“因为我恨她!”
“是呀,你应该恨她。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为了她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也知道如果被警察抓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竟然还逼着自己的儿子去投案自首。这不是把你往死路上逼吗,不是让这个家绝后了吗?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够了!”张伟低吼道:“我不是因为这些,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男人追问道。
“因为她在遗书里面,竟然对我失望。从到大,这是第一个人,第一次对我这句话。”
男人轻笑一声,“就这么一句话,值得让你这么记恨吗?放在我身上,我连气都不会生的。”
“因为你不是我!你最高的学历是什么,最好的成绩是多少分,荣获多少张奖状,参加过几次什么样的竞赛,取得过什么样的名次?”看着男人被自己问的愣住了,张伟冷笑了一声,继而有些颓废的道:“可现在,我觉得我曾经所做的那些事情,所取得的那些成绩都白费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是一个连自己母亲都觉得失望的人。”
冬的深夜,从镇上通往村子里的道路上已经没有人走动了,只有寒风迎面吹来。张伟紧了紧大衣,可还是觉得冷,是那种从心里往外的那种冷。终于走到家后,赶紧让男人帮忙从彭飞母亲的商店里拿一瓶白酒过来。但男人考虑到张伟吐过血,所以拒绝了。伸手摸了摸张伟的额头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最后终于找到了半板退烧药。看了看药盒,还真没过期,就扣出来两粒塞到了张伟的嘴里。由于xx问题不能显示:请关注微信公众号:,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