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忙到了后半夜两点的时候,又射杀了十几只蚁蛉。但是剩下的蚁蛉似乎对我们的诱饵失去了足够的兴趣。
就算是虎子把锅掀开,对着天空跳霹雳舞,这蚁蛉都没有再朝着他而去,甚至都懒得在这里盘旋,飞走了。
接下来一个小时我们都再也没有收获,我站出来大声说:“收工吧!”
我们在外面射杀蚁蛉,林素素和卡米尔一直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着,当我喊收工的时候,她俩打开门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往外看着。
这时候,老鼠们也都慢慢走了出来,我发现空中的蚁蛉消失了。它们好像是放弃了这一块地盘,去了别处。
接下来就是老鼠的天下了,它们特别活跃,开始在整个镇子里搜索蚂蟥。
虎子小声说:“蚂蟥要是吃光了会不会吃人啊!”
我说:“应该还有别的食物吧,不至于吃人吧。”
虎子说:“你觉得这沙漠里还有啥能吃?”
我其实也不知道这里还有啥是能吃,我是真的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到了第二天上午我们就有了答案。
早上的时候没有刮风,也没有蚁蛉。这天是阴历二十九,明天大年三十。这天早上天气晴朗,白云纵横。邢云八点钟的时候上了供销社屋顶的了望塔,用望远镜朝着四周看了出去。
当他看向东南方向的时候,他大喊一声:“老陈,虎子,你们快来!”
我和虎子这时候蹲在外面刷牙呢,他这么一喊我就知道是有什么发现,急着刷了几下牙,漱口之后用手擦了一把嘴,把牙缸放到了窗台上后跑着就上了楼梯,一直到了了望塔上。
我接过来邢云手里的望远镜,顺着他的手往东南方向一看,看到一片海一样的湖水在阳光下荡漾着。
我把望远镜交给了虎子,虎子接过去之后看过去,他举着望远镜说:“不会是幻觉吧!”
我和邢云这时候已经开始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到了下边之后,虎子还不知道呢。
我在下面喊:“走啊!”
虎子这才放下望远镜,一边往下跑一边说:“卧槽,等等我啊!你俩真不够意思!”
虎子跑下来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发动了起来,虎子跳上车之后,从后面把头从前面两个座中间伸过来,他说:“老陈,哪里来的那么一大片湖啊!”
我说:“肯定是有冻层啊,冻层上覆盖了沙子。沙子吹跑了,这边一开化,湖就出来了。镇上下的大雨,其实就是龙卷风从这湖里卷出来的水。那些蚂蟥都是这大湖里的。这次肯定不是幻觉。”
虎子一拍大腿说:“妈了个巴子的,这次算是开眼界了。”
我们的车先是上了解放路,左转往南到了路口之后,顺着和平大街往东一直走就到了机场。到了机场之后,顺着机场的跑道再往南开,走到了尽头的时候也就看到了这一片大湖。
这时候,有几只老鼠在湖边奔跑着,争抢着一条搁浅在岸边的大鱼。
这条鱼有三尺长,是一条大鲤鱼,或者是草鱼,我对鱼不太认识。总之,这条鱼够这几只老鼠吃一顿了。
我们三个下了车,邢云扔给我和虎子一人一把枪,我们三个把枪背在了身上,然后朝着湖水跑了过去。
到了岸边的时候,就看到一条大鱼从水里窜了出来,足足有四米多长,跃出水面七八米高划了一个抛物线,头朝下钻到了水里,溅起来一大片浪花。
虎子突然指着空中说:“小心,有蚁蛉!”
我们顿时把枪摘了下来,朝着空中举了起来。
这蚁蛉在空中盘旋着,在追踪着地上的老鼠。老鼠也很警惕,开始在地上挖洞,最后都缩到了洞里,把自己埋了起来,就露着一张老鼠的脸看着空中。
蚁蛉在盘旋,高度逐渐降低,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就是这时候,水里突然喷出一道水柱出来,直接就打在了空中的蚁蛉的腹部,蚁蛉顿时失去了平衡,旋转着朝着水面落下。还没落到湖水里,一条大鱼窜起来,一口就咬住了蚁蛉,把蚁蛉拉进了水里。
虎子伸着脖子说:“这里的鱼不小啊!”
邢云说:“是啊,相当大!抓一条够我们过年了。我们可能需要船。”
我说:“这鱼会不会吃人啊!”
邢云说:“鱼对我们没有威胁,日本人一年抓多少鲸鱼吃呢,他们吃鲸鱼就和我们吃猪肉那么平常。鲸鱼那么大都能抓,何况这里的鱼呢?我们想办法去弄条船。”
虎子笑着说:“沙漠里咋会有船么!除非自己造一条船出来。”
邢云说:“用油桶就行啊,我们回去把空了的油桶都弄来,绑在一起,然后铺上木板,这就是最好的船。抓条大鱼,我们也就能过个像样的年了。”
也算是天公作美,今天没起风。我们大家用了整个上午,做了一个很大的筏子出来。然后在筏子上拴了一根绳子,绳子前面拴上一根带倒刺的鱼枪。这鱼枪本来是用来抓蚁狮的,现在用来插鱼再合适不过了。
午饭我们就是在湖水旁边吃的,吃完了之后,我们上了筏子,慢慢地朝着湖水中间划了过去。在水里不仅看到了鱼,还看到了很大的乌龟,我们就像是到了一个外星球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比外面的要大很多。
虎子站在筏子的最前面,看准时机,直接就把鱼枪给甩了出去,一次成功,直接插中了一条大鱼。这鱼足足有三米多长,被插中了之后疯狂地拉着我们的筏子跑了出去。
杜悦举着枪,就等着鱼窜出来。这大鱼刚一露头,杜悦一枪击中了大鱼的脑袋,这鱼顿时就死掉了,在水里扑腾了两下之后,不再挣扎。在水里散开了一片血水。
我们把鱼拉回来,我和虎子两个人用尽力气也没能拽到筏子上,干脆就划着筏子到了岸边,上岸之后,把绳子拴在了汽车上,用汽车把鱼拉上岸。就地分割,然后抬到了车顶上,这才拉回了合作社的大院儿。
老姚当晚就炖了一锅鱼,大家都吃得特别饱。
第二天大年三十,这天起了风,我们在餐厅里准备了一顿大餐,主要就是吃鱼,另外还有煮花生米,炒花生米,还有泡的豆嘴,豆芽等,也算是过了一个大年。
喝酒之前,我打算喝一两就打住的,但是一旦开始喝就没忍住,和大家一起喝了起来。这么一喝就喝多了,从中午喝到了晚上,回到房间之后,立即吃了两片脑清片,然后躺在床上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就这么做梦。
睡醒了之后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上午十点半了,刚睡醒的时候还知道做的什么梦,但是穿鞋的时候就再也想不起来了。这梦就是这么奇怪,有些梦就是会让你记不住它。
我这时候再看那老腊肉,那鼠王正嘴对嘴给那老腊肉喂水呢。我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后,捧着走到了老腊肉的床前,我心说,难不成真的能活过来?这可就有点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