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上最高院的法官列举了几个这几年的案例,其中有三个是王川代理的案件。现场听法官以案释法,让王川心里倍感激动,这些案子当时自己做时没想那么多,没想到案件背后的社会意义这么大,居然会影响到司法解释的出台。
一激动,王川抓着矿泉水多喝了几口,结果不一会便有了要去方便下的感觉。王川溜出会场,向工作人员问清楚卫生间的位置后,急急忙忙的迈着小碎步向卫生间赶去。
从卫生间出来,就见楼外有个秃顶的四十来岁男人在吸烟。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秃顶男人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王川胸口的牌子,冲着他一笑:“你也是来参会的!”
秃顶男人的胸口也挂着相同的牌子。
“是的,您是法官的?”王川试探着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位一脸学究气的秃顶男人比较符合法官的形象,不像是官员。
“不是,我是劳动关系学院的。您是那个法院的?”秃顶男人微笑道。
在他的意识中,这么年轻就来参加这样的会议,应该是某个法院派出来的小法官,凑数来的。反正法院系统内部还会进行调研,会场几十号人也不差这一个。
“我不是法院的,我是律师。非着名小律师一枚!”王川自嘲道。
“律师?”秃顶男人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种会议一般都会邀请行业内的专家或者一线的法官,即便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律师,也应该是劳动法领域内的一线专家型律师。
在秃顶男人看来眼前这年轻人怎么也跟“专业人士”四个字靠不上边,律师助理还差不多。专家型律师应该跟他一样“绝顶聪明”才对!
就在此时,一位市总工会的男代表路过去卫生间。
“你好,王律师!刚才在会场就见到你了,咱们做的比较远。”市总工会的代表笑道,看起来跟王川很熟的样子。
“您好,您这是……”
王川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熟,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记起来原来对方是总工会法律部的,他之前跟着段厚山律师做国企搬迁项目时跟对方打过交道。
“我去放放水!上次国企那个项目做的真好,一千多号人楞没有一个起诉的,真棒!替我向段律师问好哈。”说完,工会的男代表急匆匆向卫生间走去。
听工会男代表这一说,秃顶男人来了兴趣。
“您也是做劳动业务的?”秃顶男人问道。
多新鲜啊,今天来的人都是劳动领域的法律工作者或者劳动法学者、专家,今天的会议就是讨论这几年发生的劳动领域的最新情况,为下一步出台司法解释做准备。
“没别的可做,只能做劳动业务了。”王川自嘲道。
“谦虚!您太谦虚了!要是按照您的说法,市面上做劳动业务的律师都有资格来参会了!”秃顶男人笑道:“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咱们聊聊。”
秃顶男人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精神,拿出名片,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名片,请多多关照。”王川急忙掏出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正阳律师事务所,王川律师!我记下了,回头散了会多联系。”秃顶男人说着将名片放入了名片夹。
正在此时,远处有人招呼秃顶男人进会场,秃顶男人答应一声,与王川打了声招呼急忙向会场走去。
“劳动关系学院,法学院周一强副院长。”王川看着手中的名片一笑,没想到自己秃顶男人居然是法学院的副院长。
王川做梦也没想到,他日后会成为周副院长的座上宾!
王川晚上回到家,阿紫没在,刘海又去做国际倒爷了。吃过饭后无事,他拿出诺基亚手机,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十月一放假时他跟母亲通过电话知道家里正在收秋,王川一直想让父母将自家的田地包出去,在家享享清福,但是忙碌了一辈子的父母舍不得那几亩地,拒绝了。好在现在家里的庄稼收割时,都有收割机,省了不少力气。
“妈,家里都好吧?”电话接通后,王川问答。
“都挺好的,你工作怎么样?”母亲关切的问道。
“挺好的,每天忙着替人打官司,从睁眼忙到睡觉。”王川笑道。
“忙点好!现在外面不好找工作,咱们邻居家的二小子从毕业到现在有半年了一直没找到工作,整天在街上晃。忙点总比闲着好!……”母亲不断唠叨着。
“嗯嗯,妈,我爸呢?”
王川知道,如果再由着母亲这么说下去,估计很快就该说那谁家的小那谁的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了,那谁家的老闺女怀孕了,马上要生孩子了之类话。
他知道这是母亲在变相催婚。之前他已经领教过了,所以急忙转移了话题。
“你爸啊!他在西屋忙着呢,明天有大集。他准备明天开上电三轮去卖豆腐皮和豆腐丝,早上再做点豆腐带去卖。”母亲道。
“嗯,别让我爸太辛苦了,都干了一辈子了,老了该享享福了。别累着了!”王川劝道。
“咱家不愁吃不愁穿的,你不用老惦记着我们,你在帝都要注意身体。挣钱多少不要紧,一定要休息好。
对了,今年小潘又派人来咱们家收柿子了,我看她人挺好的,你们经常联系吗?”母亲突然问道。
“偶尔有联系,她现在管着家里的公司,忙的四脚朝天的!”王川顺口道。
“哦?自家有公司啊!那是忙!没事了,你注意身体哈,我跟你爸都挺好的。”母亲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失望。
又聊了几句王川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母亲放下手机,这时王川父亲凑了过来:“川儿来的电话?”
“这丫头家里是开公司的,一定很有钱!门不当户不对啊!……”王川母亲眉头紧皱思索着,没听到王川父亲的话,向屋里走去。
“这老太婆这是又抽的什么疯!嘀嘀咕咕的!”王川父亲看着老伴叨叨咕咕的进了屋,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