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行车停到了二舍的门口,牛品迎着熙熙攘攘的的人流走进了宿舍。
正是饭点,大批的学生拎着饭盆从宿舍往外走。牛品是反向行走,走了好半天才穿过大厅走上楼梯。
二舍号称是国内最大的男生宿舍,这个宿舍里住了三千多人!川流的人群把很宽阔的宿舍大门和前厅,差不多封堵住了。好在人就是在门口多,进去以后,就越走就越少。
等牛品来到三楼的时候,走廊里的学生已经很少了。尤其是新生宿舍这一片,只有少数几个门开着,大多数人都吃饭去了。
牛品敲了敲3305寝室的门,屋里有人,房间的门是虚掩的。
“牛老师!”屋里有两名学生,一个在床上睡觉,另一个拿着饭盆,正准备往外走。
“袁帅,是吧!你这是去吃饭?”牛品跟班里的学生都见过了一面,大多数学生的名字还对不上号,但袁帅的名字太好记了。
“是,我正要去食堂打饭。”打饭是袁帅新学会的一个词,感觉起来很有动感。
“这是成永兴吧,他好些没有?”床上的学生还在睡眠之中,安静的呼吸着。
“成永兴?什么好些了?我回来的时候就看他在这里睡觉,他怎么了?”
袁帅有点奇怪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校医院打来电话,说他晕针,抽血化验的时候昏倒了。不过他怎么还睡呢?这不对啊!”牛品走到了成永兴的床前,伸手去摸床上人的额头。一片冰凉,没有发烧,还好。
“他以前有没有什么病?”
袁帅与成永兴来自同一个高中,问他正好!
“没有听说啊!成永兴!你醒醒!”
袁帅伸手就去推躺在床上的人,几下就把人给晃醒了。
“别睡了!看看谁来了!”
床上的人,眼睛睁开后,仍然是迷迷糊糊的。
“喂,看看是谁来看你了?”牛品想拦着,还没有伸手,袁帅已经把人整个给拽了起来。
“袁…袁帅?!!”床上的年轻人显然还是没有完全清醒。
“不是我看你,是老师来看你了?”
“…牛…品?”
“我是牛品!听说你在医院晕倒了,所以来看看你。”牛品没有在意年轻人的慢反应,毕竟这几天,大家只是见过一两次,没有记住很正常。牛品要不是因为他晕倒,也叫不出他的名字。
“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发烧不?”
“没什么了,就是还有点头晕。”
成永兴用拇指压了压太阳穴,压制着困扰自己的头晕。来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人,终于清醒了一些。
“还头晕?”牛品觉得有点奇怪。
“老师,他没事了,只是睡迷糊了。走,吃饭去!”袁帅伸手就去拉坐在床上的人。
“我不饿,我头晕,我还要睡觉!”成永兴本能的抗拒着。他很不习惯这种拉拉扯扯。最近几年,唯一能驱使他立刻做什么事情的,也就只有老婆大人而已了。
“小袁,你别拉他了,估计他这一下午光睡觉,不怎么饿。要不你替他把饭打回来吧。”
“好吧,我替你打饭!你想吃啥?“工大的食堂,背靠东北大粮仓,自称全国伙食第一,还是很不错的。
“有包子吗?给我买几个包子吧。“成永兴一直对各种带馅的食物情有独钟,经常去唐人街买包子和馅饼。
“咱们有卖包子的吗?”袁帅迷惑的看了一眼老师,他来工大后,只见过馒头。
“去教工食堂看看,那里有包子,不过这个点未必还有了。”包子等食品,一般只是食堂刚开的时候有供应,很快就会被卖光。
“好吧,你还真麻烦!要是没有包子,就给你买馒头回来了。”袁帅也不拖泥带水,也不去管馒头干吃好不好吃,赶紧走了。再不走,食堂啥都没有了。
“你好好再睡一觉,如果早晨起来发烧或者有其它症状,赶紧去医院!有情况的直接找我!”牛品嘱咐了成永兴两句,随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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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品的家就在机械楼下边的家属楼,离学校很近。每天都是他回家做饭,是标准的好男人。
老婆孙楠的单位比较远,等她和女儿到家以后,一般饭也就做好了。今天由于拐去学生宿舍,耽误了点时间,所以他得赶紧往回赶。
等他把车停好,上楼的时候,发现老婆和女儿都已经回来了。
“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今天是去送女儿报道,你不记得了?”孙楠在厨房喊了一声,没有出来。
牛品家面积很小,只有三十平米,算是一室半。大房间,算是卧室兼客厅和餐厅,还有一个4米左右的无窗的仓库,被女儿当作卧房。由于房间很小,只有睡觉的时候,女儿才会回房睡觉。
好在家里只有一个孩子,虽然房子面积不大,但是与很多与老人或者多个子女一起生活的同事相比,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怎么样?今天第一天报道,感觉学校如何?”
“不怎么样,比工大差远了。”牛巧燕嘟嘟囔囔的,不是很高兴。她的学习成绩一般,高三虽然有所提高,还是没有考上工大。她从小就在工大的校园长大,所以对农大有些看不上。
“除了校园大点,树多点,其它的啥也比不了。”农大比工大比起来,差了一个档次,校园也没有处于闹市区,所以不论是校园,建筑还是周边,都差了不少。
“好好学,等本科毕业了,再考工大的研究生,也是一样的!”牛品安慰了一下女儿,就去帮老婆准备晚饭。
牛巧燕虽然认为农大比不了工大,但是对与大学生活还是很期待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这一天的见闻了。
“明天体检,需不需要你妈再请假陪你?”牛品给女儿盛了一碗汤。
“体检?为啥要人陪?”
“体检要抽血化验,你自己可以吗?”
听说要抽血,牛巧燕脸色变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就是抽血吗?又不是没有抽过,一咬牙就挺过去了!”
“就是!老牛,谁家的孩子不抽血?大家都要抽,为这点事情,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孙楠也对男人的婆婆妈妈感到奇怪。
“你不知道,我带的专业班新生,下午有一个抽血时昏倒了!我今天回来晚,就是去看他去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医生说是晕针昏倒的。”
“爸,你可别编故事吓我!”牛巧燕吓了一跳。
“我编什么编?他叫成永兴,年级是男生里最小的,比你还小一岁,以后找机会让你见见。”牛品给女儿递过去一个馒头。这些馒头都是从工大食堂买回来的,这点可以省去家属不少事情。
“这名学生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他没啥事,晕针就是那一阵子,过去就好了。我去寝室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吃饭,吃饭!吃饭别讲这些,净给孩子施加压力,没有问题也让你吓出问题了!”孙楠用筷子敲了敲盘子,终止了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