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这破机器!”
许久之后,联络官忍不住低声骂出声来,那狰狞的模样,似乎恨不得找把铁锤过来将这步话机给砸个稀巴烂。*随*梦*小*说.lā
“好了,这是机器,你骂它它也听不懂去休息一下吧,这边山林太密了,信号根本传不出去!”
山田道,表情倒是极其的轻松,不但如此,神色间更有几分春风得意之色。
因为奇袭平水支队根据地有功,冈村宁次大将和常冈宽治中将已经联名为他请功,军部对他进行了紧急升迁,在他抵达仙人潭之前已经收到了任命,直接升为中佐,全面负责指挥仙人潭这边的战斗。
现在,仙人潭周边的兵力,帝**队一千五百人,加上伪军一起足足超过三千人,都归他节制,岂不是春风得意么?
更何况,他现在早早的布好了口袋,囤积重兵等着平水支队的漏网之鱼以及永清支队的主力过来,一旦对方敢来,他相信对方就没有逃掉的可能!
只要能全歼这些敌人,就又是大功一件,说不定他田中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连升两级成为大佐!
想着这些,田中就忍不住的得意非凡,心说自己在军中苦熬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等来了属于自己的机会,他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会,不让它溜走!
“中佐阁下,有情况!”
就在这时,一名日军参谋小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田中眉头一挑,心说终于来了吗?
“你看!”
参谋伸手一指,田中便举起望远镜向着手指所向的方向看去。
山谷之中,两名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正手持梭镖在谷底穿行,不时神色警惕的看向周围,可明显,这些半大少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就他们几个?”山田皱眉问。
“不知道,会不会是平水支队的余孽已经山藤小队长他们全部歼灭,只有这两个小家伙逃出来了?”参谋道。
“我的命令很清楚,让山藤驱赶着这些支那农民来仙人潭,引永清方面的人马入瓮,山藤粗中有细,他不可能在我的命令改变之前,就将这些支那农民全部杀光的!”
田中皱眉思索了一阵道:“现在只有这两个半大小子出现,平水支队余孽的大部队以及山藤都没有过来,说不定是支那人的大部队眼看逃不了所以选择就地据守,这些小家伙过来,根本就是想请永清支队赶过去支援他们,改变了接应地点!”
“中佐阁下分析的有道理,果然是应了那句支那人的古话,是金子总会要发光的……”
参谋狠狠的翘起了大拇指,马屁如潮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下去将这两个小鬼抓起来杀掉?”
“永清支队的情况如何?到了什么地方?”
田中没理会参谋的马屁,而是话锋一转问道。
“根据斥候回报,永清支队距离仙人潭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参谋道。
“这么看来,这两个小鬼跟永清支队抵达仙人潭的时间倒是差不多!”
田中嘴角泛起狞笑道:“放这两个小鬼过去,派两个尖刀班盯着他们就行,等到他们和永清支队的主力都钻进了口袋里,再行出击!”
“嗨!”
参谋应道。
“通知下去,让所有的部队都做好战斗准备!”
田中脸色一正下令道:“预计支那之反抗武装会在下午两点钟抵达,我希望在天黑之前,我们能顺利全歼这些支那武装,大胜而归!”
“嗨,中佐阁下!”
参谋又是嗨了一声,小跑着让传令兵去给其余几位领兵的少佐传达山田的命令。
这边发生的事,山谷中的辛卫国大虎二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正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握紧梭镖快速向仙人潭的方向前进,不时伸手摸向腰间盒子炮的枪柄,紧张的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二人都知道,在这山林的某处,正有无数双鬼子的眼睛正悄悄的盯着他们,那些鬼子想杀他们,简直像是捏死两只蚂蚁一样的简单。
可他们还是努力的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竭力的加快前进的步伐。
他们在赌,赌小鬼子不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鬼子的阴谋,放他们过去在仙人潭那边等永清支队出现,引永清支队入瓮。
这就是辛卫国的打算,可他自己也没有半点的把握。
但他和大虎都知道,这是他们唯一能将小鬼子在这边有埋伏的情报早点告诉永清支队的唯一方法!
他们知道这么做很危险。
但支队里那么多战士们英勇献身的事迹在激励着他们,让他们在小小年纪,却早已有牺牲小我,顾全大局的意识。
他们不会知道,他们的赌博,已经成功了!
在前方的山林中,孤狼和李大有,正带着一千多号永清支队的精锐,快速向着这边飞驰而来,每个人都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疲累到了极点。
但他们都只是咬紧牙关坚持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只要早一点赶到仙人潭,那么从平水转移过来的一千多号乡亲们,就早一点脱离危险。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在日军的意料之中,他们以为自己是竭尽全力的想要救乡亲们,却只是扑向早已为他们挖好坟墓里……
日军指挥部。
气氛异常的凝重。
常冈宽治在不停的来回踱步,脸色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来。
原本,牛首山脉的一切战斗,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捷报频传形势一片大好。
可自从在几天前,在第一次听说有一支小队的帝国精锐在几乎没有形成有效抵抗的情况下就完全被歼灭之后,形势就开始急转直下。
进入牛首山脉深处的队伍,无论是田中所率领的大部队,还是山藤伊索等人率领的小股部队,都先后和总部失去了联系,现在,山中部队相关的一切情况,他们都一无所知。
讯号失去联系,常冈宽治当然知道是牛首山脉山高林密的关系,但这种一无所知的滋味,绝不好受,就如同一个好端端的人忽然瞎了聋了,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