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营的士兵们付出了战死一百多的代价,终于占领了机场的各处据点,正及时的对各处据点进行加固,整顿防御以防日军反扑,而那些手持安装了消音器步枪的枪手们也已经退进了民居里,准备作为暗子协同机场的~щ~~lā
地上,成片的都是日军的尸体,根本没有人去点算这次的突袭,他们又干掉了多少日军,只是隐约的估计,可能有三百多个。
无论是伤亡交换率,还是杀死日军的数量,放到任何地方,都可以算是中日开战以来值得大书特书的辉煌记录,可他们,甚至连多去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他们对日军打了太多的胜仗,也习惯了胜仗,所以这些在别人眼中很了不起的战绩,在他们的眼中,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多花点精力去应对可能到来的疯狂反扑。
毕竟,他们可不是马上就走,他们要坚守到将该运走的物资都装上战机运走,这才能走!
机场指挥部方向的枪声已经停了,他们知道,团长他们应该已经搞定了那边,不过仓库那边还有零星的枪声,估计大狗熊那边也控制住了局面,所有人的心底,都暗暗的松了口气,一个个彼此对望的眼神里开始充满了兴奋——咱们川军独立团,就要有自己的战机队伍了!
“快点,将所有能搬运的都搬出去,装飞机,不能带走的,都给我堆在一起,浇上汽油……”
大狗熊在大吼,哪怕现在他很忙,正一手揪着一名日军的衣领,狠狠的挥舞着断臂,断臂上加装的铁锤像是捣蒜一般的敲向对方的脑袋,砸的那日军血水和脑浆乱飞,却一点不耽搁他争强好胜的心理:“毛营长都已经控制住机场大局了,老子这个副营长可不能比他差,都给老子快一点……”
“所以你是副营长而毛英一来就能当营长咯……”
不少士兵在偷笑,可这话打死他们也不敢说出来,否则大狗熊断臂上的铁锤敲的可能就不是小鬼子的脑袋而可能是自己的脑袋了。
下一秒,所有人都开始兴高采烈的搬运起仓库内那成箱成箱的物资来,同时一个劲的懊恼来的人太少,要是整个团的人都过来再带一些木马县的百姓过来,将这里所有的物资都运回去,那可就发财了。
“发财了发财了……”
看着仓库内士兵们搬运出来的物资,所有的士兵都欢呼了起来,战斗的惨烈和收获的幸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顺利吧?”毛英看着浑身是血浆的大狗熊关切的问。
“都是鬼子的!”
大狗熊得意的道,然后居高临下的瞥了毛英一眼,明显心里多少还是对毛英有些不服气。
毛英干笑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一架战机被发动了起来,陈天民在机舱里给那些二杆子飞行员们进行着最后的讲解,然后冲着毛英大吼道:“毛营长,给我的战机上弹药,快!”
“你想干嘛?”
毛英警惕的瞪着陈天民,他可不想一装满弹药,这家伙就驾驶战机直接飞走了——陈天民可是天天嚷嚷着要离开木马县去前线战场,他听的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带了这么多飞行员出来,我就一定会将他们带回去!”
陈天民顿时脖子上青筋暴露,一副受到了侮辱的表情咆哮道:“难道你没听到吗?城头上打的惊天动地,八路在攻城——我是飞行员,我岂能看着兄弟部队攻城伤亡惨重二坐视不理?所有的物资装上战机需要不少时间,你们快点给我装填弹药,我要乘着抓紧上城头帮助他们攻城!”
“鬼子那么多,你也不急于一时……”周边的众人纷纷劝道,明显他们都有和毛英类似的担忧。
“你们这群混蛋,居然不相信我?”
陈天民暴跳如雷,吼道:“路远,你个混蛋,给我出来……”
“团长受伤了……”
就在这时,一群人扶着路远从控制中心出来,带着哭腔叫道。
“团长受伤了?他怎么可能受伤?”
“团长没事吧……”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开始悲呼了起来,脑袋里轰轰作响感觉天都塌了!
“逃兵……”
大狗熊更是怪叫一声冲了过去,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简直让人怀疑受伤的不是路远而是他的亲兄弟。
在他们的心里,路远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似乎永远都不会受伤永远都不会死,虽然路远也受伤不少,但是他们还是固执的觉得,那是假象。
可现在,路远真的负伤了,而且看上去还应该不轻!
陈天民也呆滞了,看着众人扶着路远出来的方向,心里默默的求遍了漫天神佛,求他们保佑路远千万别死。
他对路远的感情很复杂,但是那是个人,作为一个中国人,他绝不想路远有任何意外,因为对方现在已经是国人抗击日寇中一面闪耀的旗帜,要是他有事,对整个个民族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我没事,死不了!”
路远的吼声传来,依旧中气十足,哪怕他的吼声因为剧痛有着微微的颤音。
“太好了……”
“我就知道团长不会有事,小鬼子都没死光,咱们团长怎么肯有事?”
一听到路远的声音,所有的士兵们发出了阵阵欢呼,一颗心顿时放进了肚子里,大狗熊也是稍稍松了口气,然后便恶狠狠的瞪向了那些跟路远一起的士兵狞声道:“你们这群混蛋,幸好团长没事,要不是老子活吃了你们!”
那十几名战士缩着脖子一脸的自责,路远一脚将大狗熊踹开,立即吩咐让人分出了一部分人继续防御,剩下的人进控制中心开始向外搬运各种仪器,而毛英则附耳对路远说了陈天民的事情。
陈天民看着走过来的路远,看着对方肩头上捆着的纱布,血水正随着纱布不住的涌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是在路远的面前,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太多标榜自己的勇气,显得格外渺小,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