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路远的话,邓政委的眉头狠狠一挑!
路远先前说肯定能打败日军,他虽然吃惊但也说的过去,毕竟虽说现在日军势大,但打败日军重整河山,乃是四万万同胞共同的愿望,所以路远能认清这点,邓政委并不奇怪。
可现在,路远居然说将来希望主席给他一点时间,这就让邓政委不得不震惊了!
因为那意思几乎是在说,国人不但能够打败日军,中央红军更能打败蒋委员长的部队,从而一统河山!
虽然在和日军交战之中,国.军部队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溃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蒋委员长手中的部队数量乃至是装备水平,红军方面与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国.军的溃败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正面抗住了日军的进攻,即便是延安方面都承认,换成红军的部队现在去正面抗衡日军,也是一个必败的结局。
别说是正面阻击日军部队,哪怕是红军所属之八路军新四军在敌后各战区和日军零星的交手中,也是伤亡不小,只不过是战争规模影响较小而且而且国军正面战场的屡屡惨败转移了人们的视线,以及强大的宣传攻势起到了作用,要不然被唾沫星子给淹死的可就不仅仅是国军部队了,中央红军所率领的部队,肯定也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些东西,普通的老百姓看不到,但是邓政委甚至是延安的高层,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甚至延安方面也就战后可能出现的局面进行过推演,得出的最理想结果,就是两党共同执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要轻易和国.军交手——蒋委员长的部队打不赢日.军,可不代表拿中央红军就真的没办法,这十几年来的两党斗争,延安方面可真没占到什么便宜,要不然也不会有两万五千里长征的事情发生。
可以说,日军入侵,对中国来说是弥天惨事,但是对延安来说,两党搁置争议统一抗战,却是给了他们难得的喘息之机。
因此,虽然对战后的局面有了清晰的认识,但是邓政委和中共中央依旧对谁能最终入主中原没有半点把握,可他从路远话里听到的,好像是已经亲眼目睹了一般的肯定,不由的心下吃惊不已。
“邓政委不必吃惊,虽然现在的局势看上去一团乱麻,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现在所说的一切,绝非信口开河……”
路远笑着指了指在钢铁厂里忙活的潘浩迪等人道:“就像我说的那些炼化钢铁的法子,邓政委觉得我真是蒙的呢,还是多少有点把握?”
邓政委深深的看着路远,忽然意味深长的笑道:“要是你真的每次都能够蒙中,干嘛不连这江山都蒙了过去,说不定我们的同胞能少受些苦!”
“我早说了,我只对打鬼子有兴趣,对自己人打自己人,半点兴趣都没有,我是个军人,只会打仗,不会政治……”
路远一口气说完又笑道:“再说了,虽然我对我川军独立团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但我实在没把握能打赢你们……”
“哈哈哈……”
邓政委哈哈大笑了起来,半晌道:“路团长果然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你这朋友,我代延安的主席总理他们交下了!”
路远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虽然没有说明,但双方之间明显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默契。
经过这次会谈,路远也总算真正的确定了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并且给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
“团长和你们邓政委在说些什么,怎么笑的那么开心?”王麻杆等老兵油子好奇的问。
“你们都听不见,我怎么能听见?”
韩晓磊看着大笑的二人,微微的感慨道:“看路远和咱们首长聊天,真的觉得他们很早就认识一样,难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么?”
“呸,路远那混蛋也配跟咱们政委心有灵犀,他肩膀上的花,跟咱们一样的,你见那混蛋啥时候跟老子心有灵犀过了?”
雷鸣没好气的直哼哼,心有灵犀是从来没有的,老让他灰头土脸的时候就多了去了,一想到这个,他就恨的牙痒痒。
“虽然不清楚邓首长跟路团长说了些什么,但是两个同样杰出的男人之间,一定在这一刻找到了能够期待的未来,这一点,从他们脸上那绽放的笑容里,就能完全看出来……”艾格尼丝在小本子上唰唰写道。
“将这些硅铁等等都添加进高炉里,慢慢来,再增加一点脱氧剂——对,就是这些……”
钢铁厂内,潘浩迪的叫声此起彼伏,就连在厂外的所有人都能听出他叫声里的那种无法压制的兴奋,纷纷欣喜道:“看潘高工这语气,怕是路团长又蒙对了,咱们早点炼化出武器级的钢铁,看来指日可待了!”
一干八路战士望着路远的背影满脸钦佩道:“想不到路团长不但打仗是常胜将军,就连瞎蒙都能解决潘高工这样的大知识分子都无法解决的难题,真乃神人也……”
“那当然了,要不然我们怎么跟着团长干,不跟着你们八路军干呢!”
川军士兵和木马县的百姓们与有荣焉的哈哈大笑,王麻杆牛疙瘩徐云等人更是冲着雷鸣吹胡子瞪眼,一副你小子服不服的架势。
雷鸣就算脸皮比城墙还厚,此刻老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心说这混蛋狗运真好——同时又暗暗得意,心说幸好老子机灵没跟那混蛋打赌,否则真的脱光了绕着厂子光屁股跑一圈的话,自己那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个,他的下巴又翘上了天,满脸的得意洋洋。
“路团长,看来你的法子有效果啊!”邓政委也听到了钢铁厂里潘浩迪的叫声,笑道。
“运气好而已!”
路远笑笑道:“厂子这些,都是辅助,就算咱们的钢铁厂建的再好,要是战争最后我们败了,那可就什么用都没有——不知道邓政委对武汉之困局,可有解决的方案?”
一提到武汉战场,邓政委的脸色便又再次阴沉了下来。